阿疏說:“皇上息怒,小的實在有眼不識泰山。不聽勸告,跑到遼國搬兵。執迷不悟,終至今天被擒。小的知道罪不容誅。我多年身在異國,心卻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家鄉。小的只有一個請求,就是死也讓我死在故里,千萬別再讓我做孤魂野鬼,在外面飄蕩了。”
阿疏說著說著竟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阿疏投遼,真該千刀萬剮!但阿骨打回想當初,不免感慨萬千,看著觳觫不已的阿疏,可氣、可憐、可嘆!
阿骨打道:“朕念及前輩情誼,且你雖投奔遼國,並無再犯大惡。今且饒你一死。杖七十大板,回鄉去吧!”
阿疏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停的拜謝舞蹈,一再的感激皇上。
眾差役拖下阿疏,重打了七十大板,放其回鄉去了。
阿骨打處理了阿疏,這才和希尹聊起別後的思念以及前方的戰事進展。
希尹說:“天祚帝逃得不知去向,西部戰事基本已定,現就差燕京一帶了。”
阿骨打說:“誰說不是,朕就待南朝自取了燕京,我們也便回師。可南朝又派趙良嗣和馬擴來使,要求歸還燕雲土地,我讓蒲家奴好生接待他們。”
希尹道:“要依我,燕雲土地都不與南朝,他們能把我們怎麼樣,照樣得像對待遼國一樣,納稅納絹與我們。”
“唉,凡事不可貪得無厭。”阿骨打說,“我們還是要講誠信,守盟約,與大宋結為友鄰為好……”
正說著,就有小校來報:“啟秉皇上,蒲家奴和宋使要求面見皇上。”
“讓他們進來。”阿骨打對希尹笑道,“這不說說就來了,也不知何事又難辦了?正好,你也聽聽。”
不多時,趙良嗣與馬擴隨蒲家奴上殿,叩拜了皇上,相互引見了,各自落座。
阿骨打說:“想是談議遇到了什麼問題?”
蒲家奴道:“宋使來要燕雲土地,我很生氣。去年,我們派使者到南朝,要求出兵夾攻,可他們扣留我們使臣達半年之久。今年,我們正月到中京,三月到西京,可他們五月才不聲不響地出兵,且吃了敗仗。這叫什麼夾攻?我說,即如此,可先將西京一路州縣給與南朝,至於燕京一帶土地,那可要等以後攻下之後再議了。趙良嗣說我想違約變卦,非要面見皇上不可……”
趙良嗣接過話頭道:“皇上,盟約者,兩國應共同遵守之規矩也。倘朝令夕改,還談什麼友好?蒲家奴只談歸還雲中,而對燕京一帶土地歸屬卻含混其詞,再說,歸還燕雲土地是‘海上之盟’早已訂好了的。臣恐內中有變,特來向皇上討個說法。”
希尹道:“一個堂堂的大宋王朝,怎麼連個腹背受敵的燕京都拿不下來,一戰而敗,還有何面目涉談什麼地土要求?”
趙良嗣回駁道:“希尹所言差矣!我一戰而敗不假,可誰都知道,勝敗乃兵家之常事。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是長勝將軍。況且我太尉正重新調集百萬大軍,陳兵邊境,志在必得。不可以一戰論輸贏。再則,我更非什麼涉談地土,燕雲之地,原本就是漢家地土,不過是要求物歸原主罷了。”
阿骨打聽了,他還是要堅持和宋朝友好下去的,他說:“初以南朝無信,斷絕無疑,緣南朝皇帝委曲御筆親書,今更不論原約,特與燕京六州二十四縣漢地漢民,其系官錢物及奚、契丹、渤海、西京、平、灤州並不在許與之數。如果宋人自己攻取燕京,金人則要借路平、灤州歸。如果宋人不能攻取,則悉如前約,更不論夾攻。”
趙良嗣見阿骨打痛快的答應了燕京的地土歸屬問題,自是很高興,他又藉機要求歸還西京和平、營、灤之地,阿骨打雖口沒答應,但實心已默許雲中之地。這是趙良嗣和馬擴都能感覺到的。
趙良嗣和馬擴拜別了皇上,回到住地,都長出了一口氣。
但趙良嗣並未輕鬆,一種新的期盼又襲上心頭。原來,他不只擔當外交官的使命,還兼負有策反遼國太尉李處溫和李姡У娜撾瘛K�璩鍪溝幕�幔�言繅研春玫娜敖凳椋�扇飼比肓刪常�孛艿嚼畲ξ賂�希�研徘鬃越桓�畲ξ隆R膊恢�畲ξ率盞叫歐瘛U粵妓門甕�爬畲ξ碌幕匭牛�紉磺興忱���吐砝┛晌皆猜�瓿墒姑��塗梢願匣乇竟�疵�恕�
趙良嗣反覆琢磨給李處溫的信,是否得體。信中,他既回首了以往的交情,也分析了李處溫的艱難處境,要求他審時度勢,不失時機的舉兵作為內應。信是這樣寫的:
大宋右文殿修撰趙良嗣拜見太尉閣下:
竊以為天厭契丹,自取顛覆。兵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