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記得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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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衛天宇拖著旅行箱從首都國際機場出來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深藍色的天空。那種如海洋一般的純粹的藍猛地撲進他的心,令他一生都忘不了這一刻。
這是他第一次到北京,而秋天的京城展現給他的是無比的美麗。
這一年,他十八歲。
五年前,他因為在學校裡成績優異,表現卓越,被校方推薦,再經過層層選拔、測試、考驗,終於得以進入一個特別的精英培訓班。在他生長的那個城市裡,常住人口有一千四百多萬,中小學生有三百多萬。在如此多的人裡,卻僅僅只招收一百個學生,而且年齡不限。
在有限的圈子裡傳說紛紜,據說一旦進入這個培訓班,將來肯定是免試進入名牌大學,而且國家還會出錢送去留學,回來後一定是高薪工作,前途無量。因此,除了被推薦的那些天才孩子前來接受選拔外,還有不少富商和政府高官想盡辦法,想把孩子送進來。但進行選拔的那些專家們雖然態度和藹,卻對一些請託敬而遠之,只要合乎他們設定的標準的人。
衛天宇雖說最後進了培訓班,卻一直是一個人在上課,也是一個人住一套學生公寓。每隔兩、三個月,就會換一組老師來給他上課,全是一對一的方式,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別的孩子。
他非常聰明,很快便發現,給他上課的那些老師其實都是某一領域的專家,這使他很興奮,而他那超乎常人的領悟力也讓那些專家們非常滿意。
上的課五花八門,看上去毫無體系,從自動化控制到格鬥術,從外語到心理學,從中國古老的醫卜星相到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從戲劇表演到生物學,從特型化妝到烹飪藝術,從騎馬到滑雪,從跳舞到駕車,什麼都有,也都要求他學好學精,而他兵門將擋,水來土掩,不但一一接受,而且成績優異。實際上,他對每一門課程都興致勃勃,遊刃有餘。
五年後,他接受了一系列的考試,隨即接到通知,要他到北京去進一步深造。
他很興奮,在出發前回了一趟家。
他哥哥現在正在美國留學,母親到歐洲去講學,父親在上海開學術會議,時差不一,作息時間各異,他只能透過可視電話與親人們聊上幾句。
他的家人對他接受的這種精英式教育並無異議。他們是科學世家,衛天宇的祖父母就是科學院院士,為國家的航天事業做出了卓越的貢獻,現在還在西北工作。衛氏一家三代都毫不懷疑,這個從小就聰明異常的孩子將來必定同樣會成為一個傑出的科學家。
衛天宇很快便收拾好行李,一個人登上了飛機。
他從小就隨父母多次外出,早已適應。這次雖是單獨出行,卻並沒有絲毫的慌亂。這個十八歲的少年長身玉立,面目英俊,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欣賞的目光和友好的笑容,他也均報以禮貌的微笑。就這樣一路暢通無阻,順利到達北京。
走出機場大樓,他頓時被眼前那無垠的藍天給吸引住了。他居住的那個南方城市常年多雨,鮮少能夠看見萬里無雲的景象,這時不免被這種壯觀的美景迷住了。
他站在那裡,沐浴在秋日的陽光下,遙望著藍天,一直沒有動。
過了一會兒,有人在他身旁溫和地道:“衛天宇。”
他轉頭看去。眼前站著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男子,面目和善,衣著普通,看上去也就像是一個平凡的工作人員。他估計這是來接自己的人,連忙禮貌地點頭:“是我。”
“我是來接你的。”他微笑著說,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車子在那邊。”
衛天宇點了點頭,便跟著他走了。
男子將車開出機場,上了高速公路,這才閒閒地道:“我叫呂鑫,歡迎你來北京。”
“謝謝呂先生。”衛天宇客氣地說。
呂鑫微微一笑,與他閒聊起來:“第一次來北京?”
“是啊。”衛天宇有些興奮。“沒想到北京的天空這麼美。”
呂鑫笑得很愉快。
孩子到底還是孩子,再聰明穩重,仍然有孩子氣的時候。
他們就這樣一路閒聊著,車裡的氣氛十分輕鬆。
大概是體諒他第一次來北京吧,呂鑫將車沿長安街由東向西駛去,讓衛天宇看到北京城最精華的部分。衛天宇出神地看著陸續出現在眼前的長安大戲院、王府井、天安門、英雄紀念碑、人民大會堂、國家歌劇院,臉上全是開心的笑。
終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