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的陵墓,手電的亮度模模糊糊可以讓他看到陵墓的另一頭。放眼望去空曠平坦,除了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具骷髏便再沒有別的東西。徐沫影突然有種上當的感覺。
徐沫影腳下的地面略高,這是長年掉落的枯葉堆積的結果。身邊那奇異的水晶般的花朵正昂首怒放,跟腳下黑黃色的枯葉和泥土形成強烈的對比,看得他一陣目眩。這時候,他聽到頭上一陣響動,一道手電光柱從上面照下來。徐沫影剛想問一下是誰,便聽到一個聲音喊道:“沫影,快往旁邊躲一下,我,我快支撐不住了!”
這聲音平靜中透出焦灼,是柳微雲。
徐沫影仰起頭喊道:“沒事,你跳下來吧,我接著你!”
話音剛落,女孩的身體已經帶著一股馨香從天而降。徐沫影扔下手電伸雙手去接,哪知道女孩下墜的衝力太大,一下子將他壓倒在泥地上,也壓爛了那株奇異的水晶。
兩個人從來沒有這樣接近過。柳微雲的鼻尖已經貼到了徐沫影的鼻尖。徐沫影能感覺到身上的女孩如蘭麝般優雅的呼吸,不由得有幾分陶醉。
習慣了道德約束的人,往往在陰暗處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自己暫時可以拋開一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是一種心理的暗面。在柳微雲將徐沫影撲倒的一瞬間,在這幽暗深邃的墓穴的之中,徐沫影的心理暗面一下子被引發了出來,他產生了一種衝動。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柳微雲是怎樣一種絕世的美,他更加知道平日那高傲而冰冷的雙唇與自己的嘴唇只在咫尺之間,只要他輕輕地一抬嘴,便可以吻住她。
於是,他輕輕地抬了抬嘴,一張柔軟卻冰涼的手卻封住了他的唇。然後,他聽到了藍靈的喊聲:“沫影,微雲,你們在下面嗎?”
險些鑄成大錯,他臉上有些發燙。柳微雲翻身從他身上站起來,向上面答道:“在呢!”聲音依然波瀾不驚。
徐沫影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彎腰撿起自己的手電。只聽柳微雲輕輕地說道:“你的衣服……髒了。”
他搖了搖頭:“不礙事。”又小聲說了一句:“剛剛,真對不起。”
柳微雲沒有答話,只是拿著手電四下裡照了照,彎下腰,撿起地上碎裂的水晶花瓣。
徐沫影趕緊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水晶蘭,一種只生長在暗處腐爛物上面的花,有人稱它為死亡之花。”
“死亡之花?”
“雖然這種稱呼很嚇人,但是它並沒有什麼害處,只是它長得太美,美得讓人害怕。”
徐沫影這才放了心。這世界往往如此,醜惡的東西突然鑽出一株奇異的美麗,那一定會被人當作毒草割掉,因為,它美得太嚇人。
這時候,藍靈已經從上面爬了下來。她的體力比柳微雲好上一點點,還能順著樹根攀幾步,最後輕輕一躍,落在徐沫影的懷裡。
藍靈剛剛落地,卓遠煙便輕鬆地跳了下來。相對於下這種洞穴來說,她的體力實在是好得過了頭。
最後,隨著“啾啾”兩聲清脆的鳴叫,那隻久不露面的火靈鳥也一下子從洞中飛出來,向眾人致意似地轉了兩圈,落在柳微雲的肩上。
四個人全部到齊,便一個一個從爛泥堆上走出去,落腳到平地上面。徐沫影取出另一隻手電交給卓遠煙,現在每個人手裡都有一隻手電。大家四下裡一照,便紛紛驚呼上了大當。
如果沒有棺槨,那算不算墓穴?
幾具白花花的骷髏,或躺或坐,在向四人默默訴說著他們無可奈何的死亡。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柳微雲一直一言不發,她緩緩地走近牆壁,拿著手電筒在牆上仔細地照了照,忽然輕輕說道:“來,你們看!”
徐沫影三人走近牆壁,拿手電筒往壁上一照,發現上面畫了一些圖案,下面題著幾句詩文。顯然因為年代久遠,這些圖文的顏色都有些暗淡,但仔細觀察的話仍然能看得一清二楚。在整個長條形的墓穴裡走了一遭,才發現牆壁上到處都是這種東西:上面一幅圖畫,下面配八句詩文。
卓遠煙問道:“這有什麼稀奇嗎?好像就是一些奇怪的壁畫。”
柳微雲打著手電,慢慢從壁畫前逐一略過,最後,在牆角處停下了腳步。她轉身招呼三個人:“來這裡,看這幅畫!”
三個人走到柳微雲身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向牆壁上望去,手電的亮光裡畫著兩個交錯的圓,一個是紅色,一個是白色。影象的上方是楷書端端正正地寫著幾個古體字:甲子,乾為天。影象下方寫著幾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