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走啊!還是留下來吧,我也只有幾年就要退下來了,以後局長的位置還不是你的?”
方為雄立即說:“我聽局長的!”
掛了電話,方為雄還激動得兩手亂抖,難以自抑。
劉玉香一邊撫弄他一邊說:“怎麼樣,還怪么老闆嗎?”
就在這時,方為雄突然發現自己行了,他情不自禁地叫一聲:“么老闆萬歲!”抖擻精神,跨上慾望之馬狂奔而去。他終於抵達了極樂的境界。與此同時,他聽到了劉玉香快樂的呻吟,還聞到她身上正散發出一股溫熱的糜爛氣味。
我在醫院做了B超,我膽囊裡的結石又長個兒了,達到了21×15毫米。醫生囑咐我消除炎症後趕緊做微創膽囊摘除手術,否則它將是永久的隱患,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發作,要是引發了急性胰腺炎,就會有生命危險。醫生的話唬得我老婆王志紅一愣一愣,急忙到住院部和醫療保險辦公室做了諮詢。手術和住院費用將近八千元,醫保能報銷一部分,自己還要出四千多元。我真是生病都不會找時候,要是在醫療改革之前發病,自己就不要出一分錢了。老婆王志紅從家裡取了三千元錢來,說再去借上一千元,先把手術做了再說。我對王志紅的自作主張很憤怒,我訓斥她說:“你錢多得很是嗎?要做也要找個便宜的醫院做,要做也不做這狗屁微創,拉一刀便宜得多!”
我再一次拒絕做手術。我掀開被子跨下床來,一把推開王志紅。她手中為我端的稀飯灑了一地。彷彿為逃離醫生手中的手術刀,我就這樣孩子氣地離開了醫院急診室裡的那張臨時病床。
我不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只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做手術,既然膽不疼了,能拖就拖吧。
家就是好,一回到家,剛剛坐到那張仿皮沙發上,我就有了一陣美妙的感覺。我發現桌上和茶几上擺滿了花籃,百合花與康乃馨散發出陣陣的清香,精裝芙蓉王煙和白沙煙到處都是。不斷地有人來看望我,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他們除了捧著鮮花之外,還無一例外地給我一個紅包。當然不直接塞到我手中,他們會用一種欲蓋彌彰的姿態放到各種我目之所及的地方。他們噓寒問暖,恭恭敬敬地叫我徐處長、徐主任或者徐副市長,甚至還有人叫我徐書記!他們在請求我保重身體的同時,也無一例外地請求我在以後的工作中關心關心他們。我親切地拍著他們的肩膀,勉勵他們努力工作,工作好了,一切都好說。看著他們在我面前點頭哈腰,我端莊而矜持,很有官員派頭,內心一陣陣的竊喜。他們一走,我就拆開那些紅包來看。有的三千,有的五千,最少的也有千元。住院多好,住一回院就可以發一回財,收受這種禮金可是名正言順,不用擔一點風險的啊。就在這時,吳大德來了,老遠他就笑容可掬地伸出手來,連聲說哎呀早該來看您的,工作一時離不開,多多包涵多多包涵!說著他居然也掏出了一個厚實的紅包!我急忙說吳書記這我可不敢當!我抓住紅包往他口袋裡塞時,吳大德卻忽然不見了,只有我的老婆王志紅站在面前。
我頓時陷在深深的失落中。
唉,這如果不是南柯一夢,我們何須為那區區幾千元手術費發愁?
我不想面對我的老婆,王志紅臉上的憂愁會影響我的心情,以我的經驗,心情不好就容易引發膽石症。當年被吳曉露甩掉的時候,我就發誓要找一個比吳曉露更漂亮的女人做老婆,所以王志紅即使臉上有了許多細褶子,她還是有一份可餐的秀色的。可是現在她的臉不是臉,而是一面鏡子,它照出的是我的無能和我的愧疚。我離開了我的家,去了我的秘密工作室 —— 我已經沒有在那間小小的房間裡休息過了,每次去都在監視器前工作,所以稱它工作室是很貼切的。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如果這天我守住老婆,一切都聽她的,也許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我又不能先知先覺。作為一個小公務員,對命運的驅使根本無能為力,聽憑權力的擺佈更是我們的宿命。
我坐在監視器前,望著螢幕上吳大德空蕩蕩的辦公室,對即將發生的事懵然無知。那扇隔門半開半掩,所以我只能覷見他辦公桌的一半。沒開燈,但有自然光從視窗透進來,映照在桌面上。近景裡的那張床半明半暗,被子疊得有稜有角,煞有介事的樣子。我想,除了吳曉露,肯定還有別的女人在這上面躺過。我鼓鼓鼻翼,立即從螢幕上嗅到了一股淫穢的氣息。我並不想再次目睹那種醜陋的景象,但除了監視吳大德的舉動之外,我不知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宣洩心中的鬱悶。我的目光羽毛一樣輕輕掃過床單的皺褶,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