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會長這事也鬧得太過了!這幾天讓我們折騰的連廟裡的小鬼都知道了,都知道有日本客人要來下訂單,現在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讓我們怎麼向全廠的職工解釋呀?再者說,我們在社會上也把聲勢給造了出去,怎麼收場啊?”
柳雲濤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解釋道:“也只能是半夜裡下館子,有麼算麼了!我想龍會長自己也不願意落這麼個結果,但是事情已然做出來了,又能怎麼辦呢?好在這兩天他就要過來,等見了面再細說吧!”他躊躇了一會兒,又道:“龍會長計劃讓我們抓緊給他趕製三萬條防水麻袋,好向日本鬼子索賠。您看能不能儘快安排一下?不然,等到了架子底下又得要抓瞎!”
梁好先生愣楞地呆了半天,嘆道:“這是為什麼說的!唉,看來也只好這樣了。待明天上班,我安排安排看吧!”兩個人又商量了好半天,最後決定來一次掩耳盜鈴,對外不擴散這個壞訊息,以免動搖軍心進而導致社會輿論的非議。是騾子是馬,就讓龍永泰到來後自己再行解釋好了!
半夜三更給柳雲濤打過電話以後,龍永泰心下稍微塌實了一些,復又躺在床上想著心思:“他媽的!出現這麼糟糕的結果也不能全怨人家伊藤。人家是個分銷商,買回去的防水麻袋還要向下線客戶分銷,要是不來雞蛋裡面挑骨頭,這進口產品的質量怎麼去保障啊!”
心下又在惱恨自己:“我他媽的也是個賤骨頭,記吃不記打!如果自己不飲鴆止渴地在交陽發貨搞得一團糟,人家伊藤也不會這樣來蔑視自己;如果這次計劃出貨前在管理上再稍微精心一點,不就什麼問題也不會出了嗎?如果……?”
經過一番自我檢討之後,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有理,滿肚子的不服氣!心道:“他媽的!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印刷製版技術多少有點欠缺嗎?我就不信,日本鬼子能夠幹好的事情我們中國人就幹不好!我非得幹出個樣子讓日本鬼子看看:他們能夠幹好的事情,我龍永泰照樣能幹得好,而且能幹的更好!”
龍永泰越思越想越不甘心,也不管時間早晚,一骨碌從床上跳下來,抓起電話就給北京的三弟龍永安撥了出去。龍永安是中科院新世紀化工研究所的所長,夫妻二人都是化學博士。龍永泰接通電話後不容分說,劈頭就急不可耐地喝道:“老三哪!我這裡給日本鬼子製作防水麻袋出了點岔子,你的給我想想辦法!”
龍永安半夜三更的被電話吵醒,一聽是二哥龍永泰的聲音,還當是老家出了什麼大事。聽來聽去還是加工防水麻袋的事情,就打趣道:“二哥呀,您什麼時候也學會求人啦?有什麼事您就說吧,我聽著呢!”他知道自己這個二哥有個“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臭毛病,一般情況下求人的事情是很難讓他開口的,弟兄之間亦是如此。所以就在電話上開起了玩笑。
龍永泰自小在家,在本家本族眾多的哥們兄弟中就是個霸王,誰也不敢招惹他。若是在往常,龍永安這樣和他花馬掉嘴他早就該訓斥上了。可今晚不同,他現在是有求於人,又是在興頭上,因此對龍永安的調侃並未在意。一本正經地說道:“是這麼檔子事:我們要在出口日本的防水麻袋上印字,由於我們當地的製版技術太差,制一個版印不了三二百條字跡就變形;而日本鬼子給送來的印版印上兩三千條還照樣使用,印到了不能用的時候字跡都不會變形。你和弟妹都是搞化學的,能不能給我想個好辦法,讓印版變得結實一些。我這裡為這件事情快要惱透了!”
聽龍永泰講完,龍永安思索了片刻,回道:“二哥呀!搞印刷我完全是個外行,這和我學的化工專業根本就不沾邊。這個印刷技術您得自己想辦法,我是無能為力的。您弟妹也不在行。不過,說到製版要經久耐用,那就得把印版做得結實一點。您不妨找些凝固比較快,結晶又比較硬的膠粘劑試一試,或許能行。至於您現在用的絲網,我看不會有大問題,掙得再緊一點就是了。您可以按照我的建議試試,現在深更半夜的我也沒處去給您找人,這樣吧,明天上班後,我想辦法再去找內行的朋友請教請教,請教到好的辦法我再給您打電話吧!”
對於龍永安的這個答覆,龍永泰既滿意又不滿意,滿意的是三弟的建議確實給了自己一個明確的啟示,指出了一條可以嘗試的道路;不滿意的是,這說了半天幾乎等於什麼都沒說,因為在龍永安的建議中並未道出具體的製版技術要領。於是他不無嘲諷地訓斥道:“你是個什麼狗屁博士,說了半天大嫂子還是個娘們!這樣吧,我這裡先按著你說的辦法試一試,你那裡再找內行的朋友給我打聽打聽;有什麼新情況及時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