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過下去。她望望桌子那端,5 歲的兒子丹尼一邊吃
著三明治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丹尼是個好孩子,只是經常表現出與他年齡
不相符的成熟。等家庭危機過去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溫蒂想。
“媽?”丹尼突然抬起頭叫溫蒂。
“怎麼?”
“我們冬天真的要去那家旅館嗎?”丹尼問道。
“當然,那裡一定會很好玩的。”溫蒂努力給孩子營造一個好印象。如果傑
克應聘成功,這當然是件好事,生活狀態發生改變,給困境中的人們帶來希望。
“……是啊,我也這麼想。”雖是這樣說,丹尼卻明顯很不情願,“反正那
兒沒什麼人跟我玩。”
“我知道交朋友需要點時間。”
“是啊,我想也是。”
“東尼什麼意見?我想他也會很期待的。”溫蒂想換一個輕鬆點的話題。東
尼是丹尼幻想出來的一個小夥伴,其實就是丹尼的一根手指。
“塔倫斯太太,我才沒有。”孩子舉起手指代替東尼說道,那聲音雖然是從
丹尼嘴裡發出來的,卻彷彿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它低沉、嘶啞。
這孩子有表演天賦,溫蒂經常想。“東尼,別鬧脾氣了。”溫蒂好言相勸著。
“我不要去!”東尼的拒絕斬釘截鐵,一點也不像丹尼那樣婉轉溫和,東尼
的態度令溫蒂滑過一絲涼意,但隨即這種疑慮便消失了。溫蒂笑起來,他只是一
個5 歲的孩子!
“為什麼不想去?”
“就是不想。”那聲音裡隱藏著一種難以覺察的恐懼。
旅社的辦公室裡。
會談已經進行了一陣,看得出來,房間裡的三個人談得很輕鬆。窗外陽光照
射下的青青綠樹給了傑克好心情,面對烏曼先生和內務主管華生先生,傑克揮灑
自如。
“丹佛的人有沒有跟你說工作的內容?”烏曼先生向傑克問道。
“大概說了。”
“很好。冬天很無情,要每天固定檢查旅館各處,檢查鍋爐的壓力,修理隨
時發生的損害,只有隨時修理才能保持運作。”
“沒問題。”傑克毫不猶豫地回答,這對於一個大學教授來講,根本不能稱
其為工作。但現在他只有利用這份工作才能度過家庭面臨的危機。
“實際上,這份工作不辛苦,冬天惟一辛苦的是這裡很孤寂。”
傑克笑了,對於像他這樣一個剛剛從狂躁中平靜下來的人來說,孤寂是他最
好的良藥。
“我剛好想靜靜。我正準備寫作,需要五個月安靜的時間。”
“太好了,傑克。因為有些人……無法……面對孤獨和寂寞。”烏曼先生好
像在斟詞酌句上很小心,生怕他的用詞會嚇到傑克。
“我還好。”
“你的妻兒呢?他們受得了嗎?”
“我想他們會喜歡。”傑克想了一下回答,這是他惟一能想到的答案。
“很好。”烏曼先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在我把你交給華生先生之前,還
有一件事要談。”烏曼先生的語調漸漸低沉了下來,好像有點難以啟齒,“不是
很恐怖,但會讓人接受這份工作時遲疑一下。”
“我很好奇。”傑克臉上掛著笑容。
“我想他們在丹佛沒有告訴你……1970年冬天的慘劇?”
“……我想他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