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還是有吸引力,大帳篷裡的人很多,甚至在附近擺攤的小販子,見暫時沒顧客上門,也擠到門口觀看。
“您要去黎明堡集市嗎?
蕪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代我向那兒的一位姑娘問好,
她曾經是我的愛人……”
這是很流傳的詩歌,在這裡巧妙的改動了下,將詩中的地名變成黎明堡,來討好當地的鎮民。
當看到從幕後出來的,是個醜八怪時,觀眾很驚訝,原先,他們以為這是劇團獵奇用的報幕員,但沒多久,人們譁然起來,居然是主角,而且扮演著騎士角色。
福蘭站在臺上,有點緊張,時刻注意著臺下的反應。
妮可的上場讓議論平靜了下,漂亮的姑娘吸引了觀眾的注意力,但福蘭又出場後,討論又開始了。
“這劇團怎麼搞的?”
“兩人不相配啊,騎士是這德性,我也能去演了。”
福蘭裡面穿的襯衣溼透了,掌心冒著汗,“冷靜,再怎麼樣,也把戲演完。”妮可看出了他的不妥,暗示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亂哄哄的聲音裡,福蘭將雜念壓制住,認真表演,那位騎士,經歷了最恐怖的磨難,仍然堅持著美德,在充滿荊棘的路上前行,如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微弱、但絕不熄滅的光輝。
他完全進入了角色,耳朵裡再也沒有觀眾的噓聲,沒有初次擔任主角的彷徨,他迷醉在了故事裡。
“我已疲於嘆息,被悲傷所侵襲,身陷敵人的謀略之中,仇敵逼迫我的靈魂,想把我驅逐到黑暗之中,主啊,求你使他們恐懼,讓他們知道自已不過是人。”他喃喃念頌的臺詞,那些仇敵的樣子,浮現著,居高臨下,朝著他諷刺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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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生的活屍:聖徒(128)
“讓他們知道,自己不過是人。” 福蘭仰望著佩姬、黑幫頭子、閃耀的金雀花,“……你們,不過是人。”
當妮可狠狠掐了他一下,福蘭才驚醒過來,幻覺消失了,而整個帳篷裡,鴉雀無聲,起初是一個人,然後是兩個、三個,所有人都拍著掌,有些女士,還哭了。
他們忘了那個蹩腳和醜陋的主演,只看到,一位苦痛與堅強的騎士。
第一幕謝幕時,妮可不停問,“你是毀容的嗎?你毀容前,是不是專門學習過戲劇與表演,太真實了。”
“完美,我想我發掘了個大明星。”團長也驚歎著鼓勵他,“但別把劇本弄成悲劇,要輕快些。”
“我剛才做了個夢。”福蘭輕輕地自言自語,然後,他直起身體,將手伸給妮可,“女士,下一幕要開始了。”
嚴格來說,福蘭的表演,在真正的行家眼中,很幼稚,假如這裡是更大點的城市,觀眾是群經常觀賞名家戲劇的人,那他肯定演砸了,幸虧這裡是黎明堡,是個沒有劇院的小鎮子。
他讓他們,著迷了。
結局時,掌聲與歡呼,幾乎震破了帳篷。
“呼,劇團保住了。”芭蕊在後臺,興奮得顫抖。
受人關注,並不符合我的計劃。福蘭想,他沒料到自己能受到歡迎,三天的演出,劇團的帳篷裡每天都坐滿了人,人們愛看他的表演,不是那種小丑演的滑稽劇,而是喜歡看到聽到,一個醜漢悲愴的腔調。
劇團每個人,都如同生活在夢中,絕無僅有的事兒,妮可老盯著福蘭使勁瞧,然後說,“真奇怪,難道人類的審美觀變異了?”
無論如何,現實中真有奇蹟誕生了。
紅雀每天得演三場,有時還會再加演一場,到第四天,他們甚至演了五場,連結尾的煙幕彈都不需要了,黎明堡已經接受了福蘭的容貌,每次謝幕時,全場起立,歡呼聲讓大帳篷的架子都在微微晃動。
鎮外的曠野與河邊,生長著挺拔的小白樺和淡黃的小花,但這幾天,花被拔得一乾二淨,那些花瓣,被人們在帳篷裡拋灑,以至於,每天收班時,不得不請了幾個臨時工,清洗如鋪著一層花瓣毯子般的地面。
芭蕊神采熠熠地抱怨,每天的零碎票子,讓她數得手指抽筋。
擴充套件劇團規模的話老掛在她的嘴邊,而另一個競爭不過,收入慘淡的小馬戲團,她已經開始接觸,看能不能合併,當然,分成時,紅雀得佔大頭。
集市結束的前夜,一位年輕人來到鍍金玫瑰,他面容白淨,頭髮梳理得整潔,衣服有些陳舊,但顯得得體,是那種受到過良好教育,但沒什麼富餘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