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植物和打獵為生。但即便如此,在文革中亦不能獨得桃源之樂。
今天坪山下了一場百年不遇的大雪,滿世界一片銀白,卻也正趕上縣裡召開群眾大會,鄉公社和南極村生產隊都派出了代表來。
在中午休會期間,縣革委會副主任張大艱一反常態,非常熱情地主動將南山公社書記和南極村生產隊支書喊到一邊,並從口袋裡抽出兩支紙菸遞給他們,慌得兩條牯牛般的彝族漢子受寵若驚地雙手接過,放到鼻子底下使勁的嗅著,久久捨不得點火。
“老羅啊,你們鄉的革命形勢還不錯吧,啊?”張大艱撿了個靠著慄碳火盆的沙發坐下,翹起了二郎腿,悠然噴了個菸圈。
“啊!哈,好,好得很,群眾的革命熱情很高,生產生活都很好啊!”公社書記羅明輝連忙滿臉堆笑,操著略有些生硬的漢話答道。
“恩,很好。啊,來來來,坐坐坐,你們都坐下嘛,啊!”張大艱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一挑眉頭,用手指了指身邊的椅子。
“這就是小南極支書吧?啊!”張大艱一斜眼盯了一眼羅明輝身邊的一個約40多歲。滿臉黝黑的漢子。
“啊,啊,我是小南極的支書黑嘎。張書記您好!”名叫黑嘎的漢子連忙從尚未坐穩的凳子上立起身來,依然用一口不地道的漢話向張大艱點頭問候。
“啊,好,好,坐下,坐下,啊!”
看著有些急促不安,一直在腿上不停搓著雙手的黑嘎,張大艱忽然從心低獲得了一種極大的滿足感,他將身子向沙發背上靠了靠,略微沉吟了一下接著開口說
“黑嘎,啊,今天單獨找你們,主要是這樣的啊,我聽說你們鄉的衛生醫療條件一直都不太好,啊,尤其是你們小南極村,地理位置又比較偏遠,道路交通也不方便,啊,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一定不方便吧,啊?”
羅明輝這時已從張大艱的話中聽出了點言外之意來了,眼睛一亮,連忙用手肘捅了下黑嘎,用彝語小聲道:“黑嘎,看來有你們的好事了。”
黑嘎一怔,隨即便綻開了一臉憨笑,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張大艱也不理他們,接著說:“我呢,主要是問問你們,有沒有這方面的困難,啊!需不需要縣上給你們解決啊!”
“哎喲!張書記,你說得太對了,我們真是太需要縣上給我們派個赤腳醫生來了,尤其是小南極,那可真是雪中送炭啊!”看著有些木納的黑嘎。羅明輝連忙替他接上話來。
“哦,是這樣嗎?”他將眼睛轉向黑嘎。
“啊,是,是的,是的。”黑嘎在羅明輝是示意下又連忙站起身來。
“恩,好的,那我知道了啊,今年呢,我們縣醫院又新增加了一批醫生,這個別的同志呢,我們正在考慮讓他們再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啊。那就這樣,你們就安心等著縣上的安排吧,啊!”張大艱說畢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可以走了。
羅明輝連忙拉了黑嘎一起向張大艱鞠了一躬便轉身告辭了。
李豔紅今天本是不想來參加大會的,但是劉慶洪點名要她參加,並說這是一個很嚴肅的政治問題,關係到個人對革命大形勢的態度和認識,她才在極不情願中來到了縣禮堂報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全會結束,她又被安排到了和張大艱一張桌子上,同所有與會代表一起在縣革委會的大食堂會餐,她雖不想在這樣的場合多呆一秒,但形勢所迫,也就只有委屈求全了。
在他們這張桌子上,今天破例擺了兩瓶白酒,而且給李豔紅也斟了一杯。
“同志們,為了我縣過去一年來的大好革命形勢,啊,我提議咱們都乾了這一杯!”張大艱站起身來,舉著酒杯向大家一晃,眾人紛紛起身舉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唯有李豔紅面露難色,躊躇著遲遲不願起身。眾人都齊刷刷把目光對向了她。張大艱也側頭堆著一臉笑容道:“來,豔紅同志,喝酒也要象幹革命工作一樣,拿出巾幗不讓鬚眉的勁頭,啊!”
李豔紅苦著臉慢吞吞站起身,有些歉意地向眾人道:“實在對不起,我真是不會喝酒,只要一點點就會醉了,請大家原諒。”
“咳。哪有不喝的道理,今天這酒可是張副主任倡議,為大好革命形勢而舉杯的,喝!再說了。這女人天生三兩酒,只要喝了肯定孬不了!來……”同坐的一位男子也向她勸起酒來了。
“是啊,今天你要是不喝,我們這幫老爺們還有啥喝頭!”
“對。對對,聽說李醫生你可是我們坪山醫院的一枝花,肯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