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那種地方呢?哼!畜牲!實在叫人感到噁心!”
橘署長愁眉苦臉地對著金田一耕助大吐苦水。
同時,在湖畔的刑警們也為了把佐清的屍體拖出來而忙得焦頭爛額。
由於冰層並不是很厚,一不小心太過用力,很可能會導致破裂,屍體也會掉進湖中,所以刑警們只好一邊慢慢冰鑿開,一邊划船接近屍體。
“那、那具屍體真的是佐清嗎?”
金田一耕助聲音微顫地問。
他之所以發抖,並不是因為天氣寒冷,而是某種怪異的念頭令他心靈肉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應該是吧!松子夫人說,那套睡衣的確是佐清的,而且大家四處都找不著佐清的人影。”
“松子夫人呢?”
金田一耕助看看四周,並沒有發現松子的影子。
“那個人實在了不起,即使知道佐清死了,也沒有像她兩個妹妹那樣哭得死去活來。她只是嘴裡唸唸有詞地說:‘是她,她實現了最後的復仇計劃’說完,她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金田一耕助點點頭,再度朝人群望去。他這才注意到珠世站在遼望臺的一端,只見她豎起外衣的衣領,一動也不動地看著那具可怕的倒立屍體,那端莊秀麗的姣好臉孔依然毫無表情。
(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署、署長,是誰第一個發現那具屍體的呢?”
“是猿藏,唉!跟上回一樣。”
橘署長十分無奈地說。
“猿藏?”
金田一耕助一邊看著珠世,一邊嘆了一口氣。
而珠世依然如雕像般站著不動。
“署長,佐清死因查出來了嗎?他應該不是斷氣前就被人倒立在那兒的吧?”
“在還沒有挖出佐清的屍體之前,還很難說……”
橘署長說到這裡,突然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咦?難道你懷疑他的頭上插了一把斧頭嗎?”
金田一耕助也屏住氣息。
“的確,如果佐清被殺的話,應該會被斧頭砍死才對。但這四周並沒有見到血跡,不是不有些奇怪呢?”
正如金田一耕助所說,在凍成微白的湖水錶面,完全沒有半點血跡。
“是啊!我也認為有些不可思議。如果兇手使用斧頭的話,那把斧頭又是從何而來?因為犬神家根本沒有斧頭或是類似斧頭的兇器,自從松子夫人前陣子說來那段往事之後,就叫下人把這一類的東西全都收起來了。”
這時,刑警們好不容易把船划向屍體旁邊,由兩名刑警自小船中伸手抓住屍體的兩雙腳。
“喂!小心點,別弄傷了屍體!”
橘署長在遼望臺上擔心地喊。
“放心吧!我們會小心的。”
第三名刑警說著,仍繼續鑿開屍體四周的冰。
沒多久,冰鑿破了,倒立的屍體也開始微微晃動。
“喂,差不多了,千萬小心點啊!”
“哦!”
兩名刑警一人抓住屍體的一雙腳,同時使力把屍體往上撥。
當屍體被撥出來的那一瞬間,站在遼望臺的每一個人全部嚇得說不出話來。
佐清的面具早就不見了,從冰層中拖出來的是一張又爛又腫的醜陋臉孔。
金田一耕助曾經看過一次這張醜陋的臉孔,那是佐清剛回來,犬神家公開遺囑內容的時候。當時佐清當著犬神家的面把面具揭開,巳令人覺得毛骨悚然,如今這張醜陋的臉孔在冰層冰凍一夜之後,整張臉都凍成紫色,更加深了它駭人的程度。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屍體的頭部並沒有出一斧頭,相反的,整個頭部都見不著任何傷痕。
金田一耕助勉強注視這張可怕的臉一會兒,便忍不住別過臉去,這時,他突然發現珠世奇怪的表情。
前面已經描述過,那具屍體十分醜陋,就連金田一耕助這個大男人都不敢多看兩眼,可是珠世卻全神貫注地看著那具屍體。
(啊!珠世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
正當金田一耕助驚疑不定地望著珠世時,刑警們已經把屍體移到船上,而楠田醫生也匆忙趕來遼望臺了。
楠田醫生面對這接二連三的詭異命案,實在感到厭煩透頂,就連見到橘署長也懶得多做寒暄,但署長仍十分關切地對他說:
“楠田,又要麻煩你了。我希望能儘快知道死因和死亡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