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親戚吧!不過這三個人都相繼離開人間了。”
“你的先生是……”
金田一耕助好奇地問。
“我先生名叫宮川松風,是位古箏老師。當年我到富山投靠親戚的時候,我先生正巧來富山遊玩,我們因此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後來你們就結為夫妻?”
“不、這個……”
菊乃稍微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
“因為當時我先生還有妻子,所以我們並沒有結婚。”
菊乃說到這裡,神情不禁有些黯然。
(當她花樣年華時候,曾經迫於無奈,無法當佐兵衛的妻子,之後又不能成為別人合法的妻子,猶如一朵生於黑暗中的花朵。)
金田一耕助一想到這位女人多舛的命運,就更加同情她的際遇。
菊乃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
“當時我先生一直很照顧我,三年後他的妻子去世,他立刻說要把我遷入他的戶籍裡,但卻被我婉拒。因為幫鄉的人都知道我的過去,而且我也害怕犬神家的人會查出我的孩子留在富山……”
菊乃用手絹輕輕按住眼角。
金田一耕助、橘署長,以及古館律師則彼此交換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對這位婦人來說,那個下雪夜晚的痛苦回憶,是她這輩子永難釋懷的懼恐。正因為那一夜松子、竹子、梅子三個女人的脅迫,在她心靈上烙下一生難忘的疤痕,所以她才會努力隱藏自己和孩子,避免再度暴露在她們眼前。也難怪古館律師始終找不到他們的下落。
因此,我其實並不宮川,只是學生們不知道我的過去,便以為我是我先生的合法妻子;就這樣,我成了大家口中的宮川香琴老師。“
“這麼說,你之所以會彈古箏,只你先生教的?”
“是的,不過在那之瓣我就已經接觸過古箏了,我跟我先生也是因為這樣而認識。”
菊乃說到這裡,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橘署長在椅子上重新調整過坐姿,乾咳了一聲之後說道:
“嗯……接下來,我們談談你孩子——靜馬一事吧!你跟你先生在一起之後,和靜馬見過面嗎?”
“是的,我們差不多每三年見一次面。”
“那麼,靜馬知道你是他的生母?”
“不,剛開始他並不知道,因為他入了我親戚的戶籍裡,已經改姓津田,所以他始終以為我只是個疼他的阿姨。直到他念中學的時候,才漸漸從我親戚那裡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知道他生父的事嗎?”
“這件事他本來不知道,因為我並沒有告訴津田家有關孩子生父的詳細情形,所以津田家知道的其實不多。”
“因此,靜馬始終不知道他生父的事?”
“這個……”
菊乃又拿出手絹,靜靜擦拭眼角。
“靜馬曾經被部隊徵召過兩三次,最後一次是在昭和十九年春天。那次他出發的前夕,我曾去富山探望他,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將是我們母子最後一次會面,於是我忍不住告訴他我就是他的親生母親,當時他就問起親生父親的事……”
“你告訴他了?”
“是的。”
菊乃一點頭,珍珠般的淚珠便自她那雙不靈活的眼眸滑下臉頰。
金田一耕助看到這一幕,著實感到胸口發悶,只好把視線自她臉上移開。
橘署長則清清喉嚨說道:
“原來如此,那麼,你告訴過靜馬當時為什麼離開佐兵衛先生的原因了嗎?”
“是的,如果不提這件事,只怕那孩子會怪我不認他讓他吃這麼多苦,所以……”
“你還告訴他關天斧、琴、菊的詛咒?”
橘署長原本打算儘量以平談的語氣提起這件事,可是菊乃聞言,還是震驚地抬起頭,畏縮在看了三人一眼後,隨即又沮喪地低下頭。
“是的,因為我想讓我的孩子知道我曾經吃過的苦。”
菊乃肩頭不住拌動,還不時用手絹拭去淚水。
這時,一旁的金田一耕助忍不住插嘴道:
“當時靜馬有什麼反應?他一定相當憤慨吧?”
“不,那孩子原本個性就非常溫和,從不懂得怨恨別人,所以當時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不斷流下眼淚。”
“後來他就這麼進入部隊,離開祖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土地上。”
金田一耕助說著,神色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