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暖冬兄妹,眼通亮的跑了過來。
“武家小姐,夏至少爺,快去看看我家少爺,少爺出事了!”
武暖冬微驚,難道那個傻小子幾天不見又想不開要自殺?
“程管家呢?”武暖冬不解的問。有程管家不該出什麼大事呀!
“在鎮上鋪子裡吶!”其中一個小廝急得直拍腿,“您快去看看吧!誰勸都不聽!”
“走,還費什麼話,帶我們去!”別看武夏至瞧不上程子境扭捏的舉動,一聽他出事比誰都著急,拽著說話的那個小廝,把兩條牽牛繩丟給了另一個小廝,叫著,“快帶路!”
武夏至健步如飛,小廝三番五次的被拽的飄了起來,武暖冬跟在後面,不時的託託小廝的腰避免他跌倒。
小廝跑的臉色煞白,上氣接不上下氣,剛看清人影趕緊指著,“就……就在那!”
武暖冬眉一挑,先一步越過,來到滾到一起打的分不開彼此的兩人身旁,揮了揮滿天飛的塵土,她一手捂鼻一手左右開點,揮拳踢腿的兩個人立馬怔怔地不動了。
“打架?二二,你長進了!”
青著一隻眼的程子境看著似笑非笑的武暖冬,心裡打怵,有苦難言的扁扁嘴巴。
另外一個男孩十二三歲,身形瘦瘦的,白嫩的臉皮上青一塊紫一塊腫的看不出五官,比起程子境慘了不知多少倍。
“這人不是咱們村的。”趕過來的武夏至盯著那孩子仔細辨別著,“我反正沒見過。”他向來是孩子王,即便來到高門村沒什麼時間和村裡娃廝混,也把所有孩子認了個遍。那孩子儘管雙眼青腫、嘴角開裂流血,但輪廓姣好、膚質白嫩,一看就是別於村裡孩子的精緻相貌,況且他目露兇光,陰冷冷的,完全沒有村裡娃的淳樸勁。村裡娃打架,打過去就過去了,誰打贏誰是孩子王,沒有恨誰怨誰、恨不得咬掉別人一塊肉的兇狠。
“暖暖,解開吧!這樣好不雅!”最終在這種相擁相抱的尷尬的姿勢裡,程子境受不了了,委屈的懇求著,“暖暖……”
看著程子境眨著那隻好眼拼命打暗示,武暖冬沉默的點點頭,知道他有話不方便直說,雙手拎起那陌生的孩子解開他的穴道的同時往外一丟,待那孩子滾了兩圈安然停下,她面色冷然道“兩個半大不小的男兒郎,只會逞莽夫之勇嗎?你們打的歡實,讓你們家人朋友何其擔心。不管因為什麼打架,如今也打了半天,該冷靜冷靜了。”隨後武暖冬本想攙起兩人,卻被那陌生孩子極具抗拒的吃人目光所阻止,微微蹙眉趁他不備疾速解開他的穴道,轉身扶起程子境,後面的小廝急忙過來搭把手,往程家走去。
武夏至猶豫的看了眼那孩子,把懷裡武秋止時常給他準備的傷藥放到了那孩子的身前,“子境哥拳頭重,你拿藥抹抹。”交代完,追著自家小妹離開了。
李隱臉龐半垂掩了下眼底的恨意,握緊拳頭,緩了半響才拾起小藥瓶蹣跚的站起,扶著肋骨劇痛處,艱難的慢慢往家裡挪步,夕陽西落,把他那道瘦弱微躬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分外孤寂……
等勉力的翻過一座土山頭,山腳下的茅草屋在光線下散發出暖暖的柔意,爺爺蒼老的身軀和焦急的神情瞬間溫暖了他寒徹的心,那雙染上陰暗的眼露出了一絲微薄的暖意。
程子境傷的不重,除了眼角淤青外,就是肩膀上那道血淋林的牙齒印看著有些唬人,比起李隱的傷痕累累好的不能再好。畢竟那一身怪力不是鬧著玩的,僅憑純身手,沒譜武爺爺都要甘拜下風。可是武暖冬在身前,程子境自然而然的恢復了嬌柔的一面,哼哼唧唧的跟快要斷氣了似的。
武暖冬扔下藥,轉身走到屏風後,讓程家小廝替他們少爺敷上。
程子境知道武暖冬心情不太美麗,沒有抗拒,推開小廝,咬唇忍痛的自己上了藥。
“下去,不用跟管家說!”程子境冷聲打發了小廝,待小廝關上門,氣氛有幾分凝重。
半響,程子境開口,“他的臉……是我的,是屬於我的。”
他的聲音風平浪靜,卻莫名的讓武暖冬聽出了一絲壓抑的瘋狂。
武暖冬向來護短,否則不會自動忽略那孩子臉上的慘狀,對那孩子的傷勢熟視無睹,可如今,她是被程子境氣笑了,心底有些發寒,出了屏風,確認的反問:“你就是因為他的臉,就能失控的動手打人?”
“那是我的,是我的!”程子境眼底醞釀著風暴,握緊胸口的衣領,歇斯底里的喊著,“那是我以前的模樣,柔美、秀麗,不像是現在,五大三粗,醜的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