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梁臻有些賭氣和惱火,但他卻深知武暖冬的脾氣,那麼一個遇事冷靜而冷漠的姑娘,不是容易激動暴躁之人,所以他還是很希望她能主動認錯或者解釋,誰知,她竟然為了程家的鋪子忙來忙去的,就是不願去見他。
戀愛中的人總是患得患失,梁臻一會兒覺得武暖冬根本不在意他以至於確實是毫無緣由的打了本就不順眼的梁夫人,一會兒又覺得武暖冬過於忙碌並非有意忽略他甚至如他一般惦念著彼此食不下咽。總之這一個月梁臻連賬本都算不下去,淨看著那些繁雜的數字發呆了。再加上旁邊總有一個病病怏怏又時刻不忘詆譭責罵武暖冬的梁夫人,還有一個哭哭啼啼求娶誘惑的周懷玉,梁臻沒有瘋掉已是好的。
沒有瘋的梁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壓力,一邊是母親一邊是心上人,兩個人又如此水火不容,是以前他想的太簡單還是真有八字不合這一說法。曾經他對武暖冬動了心,他承認這份心不夠單純,武暖冬就像個生意場上的寶庫騰空出世,作為誓要將梁家擴大的商人不動心都是假話,可現在他是越陷越深,甚至不知不覺中整顆心完全淪陷,懂得了詩文中提到過的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只是未來的路卻難上加難,他認可武暖冬的潛力和能幹,在梁夫人眼裡卻什麼都不是。
梁夫人更願意有個背景深厚的聽話兒媳婦。
走廊盡頭的雅間裡,武行舟翹著腿,夾住一顆水煮花生米丟進嘴巴,“暖暖別去,清流雖然不肯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別忘了我們可是你哥哥,你受委屈生悶氣是什麼樣我們豈有看不出來的。這一個月你淨埋頭忙,肯定是心裡存了事。”
“暖暖不說,你和行俠哥也不早告訴我。帝都裡的所有事都瞞不過大哥的眼線,早說我去問他,也能知道暖暖在梁家發生了什麼!”武夏至瞪圓眼,一個筷子敲掉了武行舟夾上的另一個花生,顯然是遷怒了。
“得了,春息不見得不知道,你看羅玉寒提到梁臻和梁夫人的樣子,咬牙切齒的,肯定是春息跟羅玉寒說了。春息和咱們不方便出頭,必然會將事委託給羅玉寒,讓他幫忙照看著暖暖,以前的事不提,以後梁夫人想做什麼也要掂量掂量了。”武行俠嘲諷的冷哼。
武秋止坐在武暖冬身邊,心無旁騖的給暖暖佈菜、摘魚刺,好聲好氣的勸道:“暖暖,水煮魚太辣,容易生胃火,少吃些,要不口裡長包會難受的。”
武行舟翻了翻眼,秋止也是夠了,一見到暖暖就變成老媽子,要不是在王府門口見識過他對外人疏遠、淡然的做派,還真會以為他還是當初那個無害的麼弟。
武夏至看了眼武秋止盤子裡的一碟魚,更是不客氣的拆穿,“秋止你不用太監試毒,改自己給暖暖試了嗎?唉唉唉,你不是不愛吃辣嗎?”
武秋止白了他一眼,“什麼試毒,我是給暖暖摘刺,沒看水煮魚那麼多油,不瀝瀝吃著膩味!”
“嚇了我一跳!”武夏至撓撓腦袋,突然坐直身子誇張的說:“你們可不知道在王府秋止過得什麼日子,左邊侍女捧碗、右邊侍女託筷,想吃什麼看一眼,就差喂到嘴裡了。”
“廢話,都是這規格,我要是拒絕,不更顯得特殊。”武秋止看著暖暖小嘴辣的紅彤彤的,順手倒了杯果汁遞給她,瞪著武夏至,“你不是也很享受!”
自從梁臻找來後就一言不發的武暖冬一口氣喝掉果汁,起身道:“你們先吃,我去見見他。”
屋中一時無聲,等到她出門,武行舟才嘆口氣,“要不是聽到梁臻的聲音,咱們從羅玉寒那邊換了間雅間,準保被梁臻發現。”
“幸虧沒跟他多說什麼,以梁夫人的個性知道暖暖的背後有個大皇子,婚事肯定不會阻攔,可有這麼個婆婆,暖暖也幸福不到哪裡去!”當著自家人武夏至毫不避諱的說:“跟梁臻比,我寧願暖暖選羅玉寒。”
“不行,羅玉寒髒!”武秋止似笑非笑的吐了一句話。
武行舟瞥他一眼,“男人之前怎麼風流都無所謂,就看他以後。有你、有春息還有我們兄弟幾個,相信羅玉寒不敢在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敢去打折他的第三條腿。”
“而且聽說羅玉寒基本上和羅家決裂了,家裡又沒有需要贍養的父母長輩,暖暖就算嫁過去也能直接掌家,誰都不敢欺負她!”武夏至越說越興奮,恨不得現在就幫著暖暖退了親。
“其實子境也是不錯的選擇,只是這小子怎麼就想不開的出海了,他若能死皮賴臉的待在暖暖身邊哪裡容得別的男人趁虛而入!”武行舟感慨著。
“行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