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睡會兒!”武暖冬覺得自己才是該頭疼的那個,從昨晚到現在,聽了一宿的疼,再感動的心思都變了味道,她看著因為鼻子不通氣像只金魚張著嘴呼吸的男子,說不疼惜是假的,可是想到昨晚的荒唐又氣的牙癢癢。
“不閉眼,閉眼暖暖就跑了!”程子境孩子氣的抱怨,“每天晚上暖暖都從我夢裡跑出去,讓我一等就是一晚上,好不容易逮到你,我才不會上當!”
看來這酒還是沒醒!武暖冬扶額無語,隨之為他拭去脖頸處的汗珠,衝外面喊道:“沈大娘,麻煩你進來一下。”
沈大娘脆生應著,推門進了房間,頓時笑了起來,“少爺真是離不開少夫人,瞧瞧,病著還不撒手,真真是感情好的羨慕死人!”
程子境頓時激動的半起身,顯擺道:“這輩子我只心悅暖暖,她是我自小就挑好的小妻主,誰都比不上她!”
武暖冬無奈的一巴掌將他按了下去,斥責,“病了還不老實。”
“嘿嘿!”程子境傻笑一聲,繼續抱著手中的小腳蹭了兩下。
沈大娘捂嘴偷笑,一眼便看到盆中漸少的清水,趕忙上前托起盆摸了摸,“喲!這冰冰涼的井水都暖了,我去重新打一盆。少夫人您喚我有何事?”
“沈大娘您會識字嗎?”武暖冬覺得這麼幹巴巴的用涼水降溫也不是事,昨夜醉酒過於厲害,兩兩相加別在傷了腦袋。
“不會,但我記性好,說什麼都能記住!”沈大娘聞絃音而知雅意,“少夫人您說吧!我記著!”
“渡口那邊有醫館嗎?”倒不是捨不得靈水,而是靈水降溫效果不是很顯著,還不如吃藥降下去,在用靈水溫補鞏固。
“有,同濟醫館!”
武暖冬一怔,神色有一瞬的呆滯,隨後雲淡風輕的說:“柴胡六克、麻黃三克、銀翹五克……”
等沈大娘記牢出了門,武暖冬突然感覺腰上一沉,竟被撲倒在床上,耳側是熱氣逼人的呼吸,沙啞的嗓音壓抑著濃到溢位的柔情,“暖暖,不傷心,暖暖,你還有我呢!我一直都在,不會有其他女子,不會為了家國征戰沙場。我的心很小,只容納的下你一人,所以我會一直陪著你,即便你厭倦,我也不會離去。”
武暖冬只覺得眼眶發酸,將臉轉向視窗,避開了他炙熱的視線,黯然問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程子境心領神會的將她拉入自己懷中,用自己異樣的溫度溫暖著她寒徹底的身心,笑得幸福又絕望,“情之所致,心之所願!”
武暖冬閉閉眼,“不值得!”
“值得!都值得!”程子境心滿意足的抱著她,不著痕跡的吻了吻她的發頂,片刻的貼近愣是讓他眼睛潮溼,激動的不能自已。
“不值!”武暖冬輕哼一聲,忽然反身坐起,一把摞起他的衣袖,露出上面的新傷舊疤交錯縱橫,單單一支胳膊就是如此,更不用說身上。拽著他的手,她情緒激盪的壓低聲音,“這就是我的夢想,去出海遊歷、賞盡江山美色。可為什麼是你承受這些苦楚?海上漂泊的時間沒有盡頭,鹹溼的海風和一望無際又一成不變的海面,能耗盡所有的激情。還有時時刻刻處於危險中的自然天象,不說別的,缺水、少食,海航迷失,種種一切,真的值得嗎?”武暖冬竟是哭了出來,原本多注重自己相貌的男子,如今那身面板早已不復當初的細緻,粗糙的讓人難以相信,就是因為她的一時興起,他卻當作了聖旨般督促自己去實現,真的值得嗎?
“暖暖!”一看到武暖冬哭了,程子境也不敢借由生病裝瘋賣傻掩蓋昨晚的傻事了,心焦難安的摟著她,甚至疼惜的只能用最為柔軟的唇去吻淨她滑落的淚珠。他的心是疼痛的,亦是喜悅的,這淚水是為他流的,為他一人流的,這種感覺又讓他不捨又讓他激昂。
“暖暖,不哭了,我心疼,太疼了!”淚水越吻越多,鹹澀的味道充斥著高燒而暫時消失的味覺,程子境這才發現,原來他也哭了,連忙用袖子隨便抹了兩下,不願讓暖暖發現他的異樣。
如果不是他病倒,需要她貼身照顧,恐怕很久以後她都不能發現,為了這些他付出了什麼。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她怒其不爭的垂著他的胸膛,流著淚冷言著,“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的,值得嗎?”
“值得,全都值得!”程子境心中泛苦,可那又如何,男女之情從來不是天生就有的,只要暖暖肯娶他,一年、十年、五十年,總有一天暖暖會習慣他、信賴他再到心悅他。即使到最後暖暖那顆心也未曾完全屬於他,他仍會不管不顧的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