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元杏兒直接帶到俞清瑤的閨房裡。
元杏兒還是第一次來,見俞清瑤的房間清雅乾淨,幔是青色的,靠窗的長桌上供了兩支羊脂白玉瓶,瓶裡插了五枝粉梅花,落地是四連幅山青水墨屏風,拐過就瞧見架子上各樣精緻造型各異擺設。默兒似乎一心要“證明”自己,一邊說·一邊垂泣,
“二表姑娘請看。”
元杏兒有些疑惑,可仔細看看,才發現有輕微的移動。比如羊脂白玉瓶擺放的夠對稱。雖然只挪開了一丁點,但在姑娘房裡打掃的丫鬟,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嗎?再比如,架子上的的擺設,也有都被搬動了。
默兒一點也不避諱,直接當著元杏兒的面,把梳妝檯的各個抽屜、櫃子全部開啟。俞清瑤的首飾,大半是得知母親沐天華,式樣是不如金陵流行的款式新穎,但都是赤金的,且打造精緻,不是尋常工匠可比。哪一個丫鬟負責管理,怕是都不敢隨隨便便碰觸把?肯定要好好保養,精心呵護。
可……這裡被翻動的痕跡就更明顯了!
默兒在把裝衣服的大櫃子、大箱子開啟衣裳一般都是摺疊好擺放起來。冬季會動夏衫嗎?元杏兒一看,就怒了!俞清瑤房裡的丫鬟,絕對不會蠢到翻動自家姑娘的夏衫以為裡面藏著東西。只有外人、只有外人啊!
難道真是鈴鐺?
疑點太大,她又是眼裡揉不進沙子的,惱怒的命皎皎趕緊把自己親姐姐叫來。好好評一評理!
元韻兒不到一會兒就來了,俞清瑤“含怒”的瞪了一眼默兒,趕忙賠不是,說丫鬟不知好歹,冒犯了表姐,看在自己面上,不要放在心上。元韻兒雖然覺得,這可能是個圈套自己母親身邊的丫鬟,哪裡會眼皮子淺,平日裡賞的東西哪裡少了,怎麼會到親戚家裡偷東西?
何況,鈴鐺不知道自己跟妹妹到俞宅來做客嗎?會做這種自找麻煩的事情?
心理不爽是一回事,可看著俞清瑤誠懇道歉總不能立馬翻臉吧?
她也想看看,俞清瑤到底想幹什麼!
元杏兒一心“洗刷冤屈”,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想了個法子,把鈴鐺叫來。
幾廂對峙。
鈴鐺倒是想辯解來著,可俞清瑤故意設計的圈套,讓今早她來時,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東西都翻動了,除了她,還能是誰?鈴鐺有主子做主,哼哼的瞪了俞清瑤一眼,使眼色跟兩位小主人。
元杏兒蒼白著臉色,當場拔下自己的金簪,陪給俞清瑤。俞清瑤說什麼也不肯收,好說歹說安撫了元杏兒。
兩姐妹臉色不好的回到家中。其中,元韻兒猜到可能是母親在找什麼東西。但是,到底是什麼東西,要用這種下作手段。
回去後,跟許氏吵鬧了一回。許氏暗恨,再也繃不住對俞清瑤的恨意,直接用母親的身份下令,禁制兩個女兒在跟俞清瑤來往——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元杏兒還罷了,就是臉上過不去。元韻兒卻想著,會不會是姑母跟母親達成了什麼協議?不然,母親有什麼好針對俞清瑤的?她偷偷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父親。
可憐知府大人,每天忙衙門的大事都昏頭暈腦了,回到家還要面對雞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暗暗奇怪,別人家都是小姑跟媳婦不對付,明爭暗鬥,怎麼他家裡反過來?
過了年,俞清瑤很不開心,因為好友阮星盈收到家書,宜春侯府很快要派人來接,她剛跟兩個表姐妹存了心結,又不能去金陵書院自討人厭,未來的日子少了閨蜜估計會孤單單的。不想,四處遊山玩水的詩仙,說《廣平大典》的書籍大概收集完畢,自己要回京城了。
那還有什麼說的,俞清瑤歡快的收拾包袱,決定跟阮星盈一起打道回京!
金陵這邊沒什麼好說的,她將嫁妝妥善處置了,跟阮星盈曾經合夥開了幾間鋪面,都賣給盧卉了;一部分金銀,全部找了個妥善地方埋起來。
這是她日後以防不測的本錢。至於現在居住的宅院,兩年來也精心打理了,她不聲不響的買下,讓留到這裡忠心家人看管,對外出租給求學士子,想來靠近“太史門第”,會有不少讀書人願意。
一路的說笑快活,自然不必提。
剛到京城,就聽到一個大訊息——馬素靈金陵有名的馬家嫡出千金,才跟長公主一行人回京城不久,在二月的賽馬會不幸,跟人比賽賽馬墜馬而死。當場折斷了脖子啊!隨行的大夫只探了下脈搏,就搖頭說“回天乏術”。
這是齊景暄第幾次結親失敗?
自從他的雙眼失明,地位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