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對林昶的一己之私,害怕自己身份卑微,無法嫁到林家,所以用卑劣的手段毀了她的清譽。是啊管她清譽好壞呢,抬進門做了妾侍也是林昶的人了,那麼作為貼身丫鬟,翡翠不也能跟一見鍾情的林昶,成其好事?對她而言,安慶侯府的丫鬟與威遠侯府的丫鬟,什麼區別?
哈哈多可笑!
前世今生,她都沒看穿小心翼翼做人,面相忠厚老實的翡翠原來才是大逆不道、想人不敢想的狂人!
記憶如潮水湧來——前世,她最倚重翡翠,貼身的事情樣樣託付不提,還教導讀書識字。不是沒有人提醒,翡翠年紀大了,該早早放出去嫁人,可一來她捨不得,二來翡翠也明確表示不願意。她便以為,翡翠對她的感情超過所有,感動不已。哪裡知道,翡翠不肯離開……是為了林昶啊!
一句為了你好,真令人噁心。
俞清瑤強迫自己鎮定,忍住渾身的顫慄,“說,關於我孃的話,你從哪裡聽到的!”
翡翠猶豫了下,“是,是有次偷聽麗君與麗姿姑娘說的。”
“她們又沒見過姑娘的孃親,肯定是胡言亂語。 ~”
“也可能是真的啊!”翡翠急急的撲到俞清瑤的腳下,“姑娘啊,三爺‘無詔不得返京,,這輩子回來不來了!什麼詩仙,都是別人吹的,不頂用!你可別聽吳嬤嬤她們異想天開,說什麼‘旁人百萬嫁妝,十里紅妝,不嫌多,姑娘嫁人,哪怕獨一本手抄詩集做嫁妝,誰也不敢嫌少,。她們對姑娘不是真心,姑娘可要為自己好好打算。父母都靠不住的,她們要是真疼你,就不會捨得十年不聞不問了!”
珍珠跪在杜氏面前,一五一十的把俞清瑤受氣忍辱,暈倒在柴房的經歷說完,杜氏額頭的青筋直冒,忍了又忍,才怒道,“天底下有這樣膽大包天的侍婢,聞所未聞。”因翡翠是亳城俞家老家出來的,不由得不疑心,跟翡翠一同伺候的瑪瑙、碧璽、琥珀等人什麼品行了。
侯府什麼時候缺了人手?急忙命人挑了幾個家生子來,怕俞清瑤病中多思,誤解是往靜書齋塞人做眼線,解釋道,
“孩子,身邊的丫鬟聰明伶俐且次要,關鍵是手腳乾淨、老實本份,聽話懂事,不至於生出妄心。舅母給你挑幾個你先使著,若是不好,你打傳送回來,可好?”
虛弱的俞清瑤躺在回紋紫雲錦帳子裡,點點頭,蒼白著一張小臉,眼中倉惶無依令人心碎,“舅母做主便是。”
杜氏寬慰了許久,又讓人送補品,又喝命吳嬤嬤、胡嬤嬤好生照顧,末了,把翡翠帶走了。
至始至終,不曾提過小姑沐天華一字半句。
等杜氏走後,俞清瑤僵著身子,緩緩的倒下去,眼睛掙得老大,心神卻不知飄到哪裡去。
看來兩世為人,她註定在父母緣上有缺失了。為什麼不讓她見生病的母親…···許是有特殊的理由吧,好,她不想了,不問了。實際是俞清瑤也不敢想,真看到瘋瘋癲癲的母親,她能否承受這種打擊?
理智告訴她,不用再想了,應該著眼考慮的是未來。可感情上,終究無法捨棄對父母的念想。
一夜風寒,頭重身子輕,加上憂思過度,這一病,足足在病榻上躺了一個月。
期間,杜芳華聽聞後過來看望,帶了些補品,本想告知芳齡離開前說的那句話,可又轉念一想,芳齡做了那種事,說出來好像威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日後真發生什麼,也與她無關了,便掩口不提,只關心的問了幾聲病情,說自己已在菩薩面前燒香了,希望早點康復。
定國公府的元清兒、元姍兒也過來看望。
到底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妹,她們不僅僅問候病情,還帶來一個比較靠譜的訊息——杜芳齡為何與林佩聯合起來,無冤無仇的就對付起見過幾次面的人?
“清瑤妹妹······我想,應該是你孃的緣故。”元清兒嘆息道。
“是啊,清瑤姐姐,我打聽過了,原來你娘以前在京城是第一美人啊,名聲大得不得了!求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想······肯定有人嫉妒你娘。害不到她,就毀你清譽,也算報仇了。”
“嗯。我與姍兒本想找幾個跟你娘有激烈衝突的人,誰曉得……我姨娘告訴我,說當年京城裡的名門閨秀,都被她比下去了,明面上過不去的人不多,但私底下對她心懷怨恨的,數也數不清。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一時半刻的,真查不出來。”
“唉!”
兩姐妹嘆口氣,對幫不了忙感到歉意。
“但是你別太難過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