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頭上。要是有罪,大家一起罰!此奏本一上,頓時若石破天驚。自古來禍不及家小妻兒,哪有似這等連僕人也算在內的?竟似一條活路也不給了。
皇帝……明發了。隨著各地邸報的傳播。天下各地都知道了。目前而言,皇帝的態度十分曖昧不清。對錢氏,預設了快四十年,怎麼現在才開始反駁?真想治罪,用什麼罪名不能,皇帝為何用這種會傷害他英明名聲的做法呢!令無數琢磨皇帝心思的人,抓破了頭。
……
安樂候府。
俞清瑤看著邸報,憂心忡忡。她一點也不關心錢氏最後的下場。可是暴風雨要來,她分明看到皇帝背後揚起的鐮刀,跟前世一般。要把俞家除之而後快!原來,命運真的是無法抵抗……轉來轉去,還是回到原有的軌道了……
“唉,瑤兒,你且別擔心。岳父的身份朝野俱知,肯定牽連不到你身上。”
俞清瑤搖搖頭,前世俞家的倒塌都沒牽連到自己,這輩子怕是也不會。她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覺得皇帝的心狠辣歹毒,他是天下之主。想讓什麼人富有尊貴,那人就能保有地位和財富;想要什麼人死,那人就只有悽慘而死一條路!怕人說對付老師又損名譽,就待曾祖父死後清算,為此忍受了錢氏三十多年的“鳩佔鵲巢”。
而景暄也受皇帝的忌憚……
會不會皇帝在臨死之前,對景暄也做什麼?
一想到那種可怕的情形。俞清瑤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景暄誤會以為妻子是懼怕了,連忙擁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脊,“放心、放心……”聲音輕柔溫暖。
夕陽下,夫妻兩人相互依賴著,站在花園的假山後。落日的火燒雲把天空薰染得美輪美奐,一行白鶴翱翔而去,似在動人的天空留下一條長長的尾痕。俞清瑤眺望著飛鶴離開的方向,秀美的臉龐上略帶一絲愁容。此時的她以為,俞家倒塌就倒塌了吧,誰的罪過誰領,誰的恩仇誰接。她早就出嫁了,能管多少?她也不想管。她什麼都不求,只要夫妻和睦、父女相得,無其他雜事相擾,這輩子安安穩穩,便足夠了。
如果時光能夠停留在這一刻,也許後來種種事情都不會發生。
參奏俞家滿門的摺子明發後,有品階低下的小官試探著跟風,同樣參奏俞家人故意欺騙的“欺君”之罪,皇帝留中不發。於是,風向漸漸變了,連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員也上本。直到某位三品大臣同樣上奏,惹得皇帝大怒——帝師剛撒手人寰,便要欺凌他的後人了麼!
這一下子,打得所有人預料不及!
難道皇帝還顧念著跟俞老爺子的師生情分啊?那以前怎麼不說?
有人打退堂鼓的同時,也有人嗅到了皇帝的真實意思——把矛頭對準帝師是不行的,畢竟有師生名分在,可俞家其他人就不同了!他們對朝廷毫無貢獻,尤其是俞錦哲等人,仗著帝師貪贓枉法、草菅人命,這等蛀蟲,還要留情?禍不及子嗣,但子嗣本身有罪,就大不一樣了!
俞錦哲的後半生註定要把牢底坐穿。
至於當了八年縣令,兩次考評都是優異,守孝過後馬上就能升官的俞子軒,倒黴的受人排擠,沒有丟官,但全家都有個“欺君”的罪名,他的仕途算是到頭了。只要一日不了結,他還想三年後回他的官衙做父母官?可能性太低了。
對俞子軒而言,這簡直是從天而降的大禍啊!好端端的,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怎麼就“欺君”了?俞錦哲下的大牢,原本他以為三堂叔俞錦熙畢竟是俞家人,不會袖手旁觀,可他的母親長房大夫人很明確的告訴他:俞錦熙不是俞家人,他是被老爺子抱回來的。收養的,不是親生便差了一層。再者,大夫人在老宅住了那麼多年,知曉不少秘辛,猜測俞錦熙後期跟老爺子分道揚鑣,很有可能是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這中間的恩怨糾葛就說不清了,但有一件事情很明顯,那就是俞錦熙肯定不會出手救俞家。
現在,靠別人都沒用了,只能靠自己!
俞子軒考慮了幾天,決定親自去京城!老爺子以前不是留給他幾張泛黃的紙張,寫著門生故舊的名字嗎?此時不用,更待何時!他已經想好了,首先去拜訪老爺子的門生,尋一些助力,其次就登門駙馬府——俞錦熙現在不還是姓俞麼,只要沒改了姓氏,他就還是俞家人,容不得他隔岸觀火!
半個月後,俞子軒不聲不響的到了京城。
他早就知道安慶侯府發生的事情,經過時冷冷的看了一眼,心說“該”!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憑什麼只有他最倒黴!後宅裡藏著兵器都不知道的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