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款款走下臺階的溫馨畫面,讓人感受到遠離紛爭的安定和恬淡。
七夕夜晚。絕美的琴曲,演繹了人間至情摯愛。
這樣的她,怎麼會殺人?
更何況。江明輝曾經是她深愛的人。
他能感受到:就算退了親,她並沒有記恨江明輝。
可是,這點點滴滴的感受,想要形成語言告訴高大少爺。卻有些難。他只好道:“這中間一定有內情。不然她也不會在招供後一直緘默不言了。高兄不知道,她外表雖柔弱,卻是個寧死不屈的性子……”
說到這,他停住,閉嘴。
一股揪心的疼痛猝不及防地襲來,使他說不下去了。
去年在錦繡堂,他、韓希夷等數家少東,當著天下錦商的面向她認錯。並許以重諾,只求她原諒謝家。給謝家一個機會。那重諾,他從不曾對任何人許過;那承諾,換在場任何一家二流商賈,寧願拿女兒交換或者付出更大的代價來交換;那承諾,不止方家一家給出,加上謝家足有四五家!可是她不為所動,也不管夏織造的居中調和,也不論江明輝和謝吟風木已成舟、無可挽回,她說,“我寧願毀了它!”
這樣的郭清啞,怎會屈服招供呢?
只有一個解釋:她被人動了手腳!
到底什麼樣的折磨和逼迫,讓她主動寫下供狀?
只一想,那心便再次揪緊,讓他透不過氣來。
高大少爺道:“若真是她殺的呢?所以無可再說。”
方初用力吐了口氣,堅持道:“她絕不會殺人!”
高大少爺滿腹狐疑,暗想“這到底是個什麼立場?難道幫郭家對付謝家?”一面口中試探地問道:“可是謝家……”
方初正色道:“江謝兩家是死者親眷,含憤急痛之心可以想見;郭家被指稱殺人,若是冤屈,那心裡肯定也不好過。惟其如此,官府才要格外對此案慎重,找出真正的兇手,讓死者得以瞑目,讓親眷得以安心,讓郭姑娘沉冤得以昭雪!”
高大少爺微笑道:“賢弟說的是。為兄倒沒有想到你是這般態度。”
方初道:“高兄,從律法來講,殺人償命固然不用說;從我等幾家糾葛和交情來說,此案定不能草率行事,以免讓人以為方謝聯手打壓郭家;從大義上講,郭姑娘對朝廷對百姓做出如此大貢獻,倘或被人冤屈至死,郭家將是何等寒心?百姓們又會怎樣想?公道天理何存?”
高大少爺鄭重點頭道:“為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