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多。
正想著,吳氏親自過來幫忙她脫衣裳。
清啞沒閃避,對於這個孃親來說,接受她親近才讓她更開心。
於是她找話問道:“娘,咱們村沒有賣兒女的了吧?”
吳氏自豪地笑道:“哪有!從咱們家開了這個坊子,多少人都有事做了。只要他不懶。總能找到活計。都是鄉里鄉親的,我們還能不照應些?回頭綠灣村就咱們一家發財,街坊鄰里窮得賣兒女。人家說起來不罵郭家刻薄才怪呢。如今村裡誰家沒得好處!就是……”
說到這,她撇撇嘴沒往下說。
她原要說張家和李家都跟著沾光,怕閨女聽了膈應,止住了。
清啞聽後心裡的悶消散了些。
泡在熱熱的水裡,她想:“郭家對社會還是有貢獻的。”
吳氏坐在桶邊,不住用水瓢舀了熱水往她身上淋。
清啞道:“娘,我昨天在廟裡祈福了。帶了好些人一起祈福。”
她一面說。一面小心地看吳氏臉色,觀察她對自己昨日遇襲受的驚嚇衝擊過了沒有,把這件事來試探。並引她開心。
吳氏滿臉開花,“我都聽細妹說了。我閨女就是心善!”
那神情,美滋滋的無法言喻。
清啞也歪頭笑,小聲道:“他們都喜歡我!”
好像得了獎的孩子回來對父母顯擺。帶些撒嬌的意味。
她前世雖不能言。在爸媽面前卻親密慣了的。比如看電視時,她通常坐在爸媽中間,卻很少端端正正地坐著,不是歪在爸爸身上,就是靠在媽媽懷裡,他們就像抱懶貓一樣撫弄她。今生,她開始和郭守業夫婦還不親近,等處久了。就融入郭家了,前世一些舉止習慣就不經意間流露出來。難免在爹孃面前撒嬌。
吳氏還好些,老閨女麼,從小撥拉屎撥拉尿長大的,本就偏愛,母女兩個也親近,哪還經得住清啞再撒嬌!
郭守業可是不苟言笑的嚴肅漢子,情感比較含蓄。偶爾晚飯後閒聊,老兩口將清啞夾在中間坐,她也不多話,悠悠然就靠在老漢肩上。第一次時,老漢側首看看水靈靈香噴噴的閨女,驚得半天不敢動彈。身為一家之主,他哄過幾歲的老兒子郭大貴和大孫子郭勤,但他們長到六七歲後,他就再沒在他們面前露過柔情的一面。這堡壘卻被閨女給攻了下來。清啞的舉止令他心化成一汪水,怕是要天上星星也會想法子摘來給她。
所以,吳氏見清啞這模樣,一下子笑出聲來。
她停止澆水,揚眉道:“那當然!你幫了他們,還不要感謝的,人家心裡都有數的很。這世上也不都是……壞人,還是好人多的。”
差一點的,她又把江大娘搬出來比喻。
虧她縮得快,才沒煞風景說出那死婆娘。
清啞趁機問:“娘,你沒生氣了吧?”
她指的自己被襲擊這件事。
吳氏道:“氣肯定是氣的。遇見這樣事怎們不氣!主要還是擔心你,想想都怕死了。你回來了,沒事,我就什麼都不怕了。我算是瞧明白了:沒有這事也會有那事。從咱家做這買賣來,事情就沒斷過。橫豎想賺銀子就得經歷大風浪。銀子錢是那麼好賺的!”
清啞見她想得這樣開,鬆了口氣,微笑。
吳氏又道:“哼,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瞥見那小丫鬟出去催水,遂壓低聲音——“我給你添了這個小丫頭伺候,好讓細妹騰出工夫練武,將來保護你。除了她,還有好幾個。這個小丫頭,細腰說身子骨不適合練武……”
清啞對這安排無異議,因對細腰道:“辛苦你了!”
冷丫鬟面無表情道:“應該的。”
清啞忽想起韓希夷來,問:“韓少爺呢?”
吳氏道:“走了。早上過來,你還沒醒,就走了。”
說起這事,她也有些納悶,還以為他會等清啞醒來再走呢。
清啞便有些心虛,想起對韓大少約定的那些“不許”。
在這些規範約束下,他不走又待如何!
吳氏絲毫未察覺,問道:“怎們這樣巧,又碰上他了?”
又問韓希夷什麼時候到的,幹什麼去的,去後如何表現等等。
清啞仰著泡得粉豔豔的小臉,一一回答。
甚至,她眼中閃著希冀的光芒,等吳氏問她的選擇。
她會說“娘,我要好好想想!”
可吳氏多精明,彷彿知道閨女心思,就是不問,卻有句句不離韓希夷其人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