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妻子。
謝吟月沒聽見身後動靜,放下心來。
前世,他們成親後,除了開始幾年在一起外,從陶女死後,兩人再未同床共寢過。她早已忘記了和他肌膚相親的感覺。漫漫長夜,積攢下的全是對他的痛恨,痛恨他的絕情和無情。
她沉浸在前世的記憶裡,無法自拔。
正迷糊間,遠處隱約傳來絲竹聲。
她猛然驚醒:今日,是她重生後的成親之日!
今晚,是她重生後的洞房花燭夜!
若今晚她不與他洞房,明早便交不出元帕,那婆婆……
她無法淡定安眠了。
她告誡自己:前世仿若南柯一夢,今生與前世有很多不同,若不能坦然以對,還不如不嫁呢。再說,不與他洞房,如何生孩子?
她慢慢轉過身來。
韓希夷顯然也想到了,正開口道:“你確定要這樣?”
謝吟月已經轉過來了,他便住了口。
他接了她這暗示,半撐起身子,藉著外面紅燭朦朦光暈,看向謝吟月。卻發現,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掩飾了她的抗拒。
打量她嬌美的容顏,他忽然心痛如絞。
曾經,這張臉讓他夢寐以求;曾經,他即便不是她心頭所愛,也是她的至交,如何今日洞房,兩人卻不忍面對?
那些往事,他不願再回想,同樣她也不願回想。
心裡長嘆一聲,他也閉上眼睛,翻身覆了上去。
……
合體的剎那,韓希夷猛然睜開雙眼,心中驚駭欲絕。
他死死盯著她,像要把她的容顏刻入心底,好代替剛才腦中浮現的另一張面孔,以掩飾他的難堪和羞愧。
謝吟月吃痛,忍不住睜眼,看到的便是一雙亮若星辰的眸子。
他身子僵住不動,似在竭力隱忍,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謝吟月心想:他……是憐惜她嗎?
不管如何,這是個好的開端。
她身體放鬆了些。
……
方家別苑,盼弟依然不肯鬆口。
她對沈寒冰無所謂道:“你儘管磨,有本事你磨一輩子。看我們哪個吃虧。大不了我不嫁人,反正我家不指望我傳宗接代。”
沈寒冰暴躁的很,被方初安撫住。
除了方初不滿盼弟,還有一人。
細腰早就看盼弟不順眼了。
這日,盼弟從織機房一出來,就被她扯住,拖著往園子裡去,“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盼弟詫異,細腰雖是清啞的丫鬟,卻比郭家主子還要高傲,除了清啞,輕易不給其他人好臉的,今日不知怎麼找上她了。
盼弟好奇之下,便跟她去了。
細腰一直扯著盼弟走進一間水亭。
恰好方初和沈寒冰進園來,看見她們,沈寒冰也疑惑,忙對方初道:“我去瞧瞧去。”又叫他別跟著。
方初只得由他去,只叮囑他不可衝動。
沈寒冰擺擺手,大步去了。
到了水亭前,他放輕腳步,如同狸貓一般,悄無聲息地靠近。
水亭內,細腰把盼弟一推,推得她跌坐在圍欄旁。
“臭丫頭,你憑什麼折磨三少爺?”
這水亭夏日最涼爽,窗戶一開,帶著水汽的涼風就穿進來;可是寒冬臘月待在裡面,又沒燃個火盆,冷嗖嗖的,座位也冰涼。
盼弟惱了,道:“幹你什麼事?”
細腰用輕蔑的目光把她上下一打量,冷笑道:“你知道沈家人為什麼瞧不上你嗎?”
盼弟道:“我不要他們瞧得上。”
細腰道:“從前你畏畏縮縮,明明是個村姑,偏要學大家閨秀,裝模作樣,又沒膽量,又愚蠢。沈家這等人家,豈會娶你這樣的媳婦,不喜歡你難道有錯?!”
盼弟憤怒道:“不喜歡就不喜歡!我也沒不要臉地巴結他們。我不是要退親嗎?你這麼喜歡沈寒冰,你嫁給他好了。你有膽量,你聰明,你不愚蠢,你肯定能做威風的沈三少奶奶!”
細腰並不生氣,道:“若之前你有一半現在的剛強,沈家人也不會嫌棄你了。明明是你自己的問題,你對三少爺發什麼脾氣?”
盼弟心神一震,愣住。
但她很快便道:“你不用說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三少爺,我就退親,讓他找個配得上他的。這也錯了?”
細腰冷笑道:“你想學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