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冷的一個人,新娘王杏兒也不是他一心一意傾慕的女子,這親事不過是樁聯姻罷了,他為什麼如此開心?那笑容讓方初覺得有些刺目。
“是我太多慮了。”
方初雖然懷疑,卻也意識到自己失了平常心。
這樣沒根沒據地懷疑一個人,是不可取的。
他便強迫自己冷靜。留心打量每一處細節。
衛家喜宴開在園中一泓碧水邊的飛絮閣中。飛絮閣共兩層,四面都是雕花窗欞,外面一圈遊廊。夏日特別涼爽。岸邊一排排柳樹,柳絮飛花時節,這裡花絮漫天飛舞,故此得名。
今日,飛絮閣上下窗戶都開啟了,喜慶喧笑聲迴盪在水上。
方初坐在東面近水遊廊下,忽聽賓客叢中響起一陣私議。那邊還傳來熱心招呼聲:
“謝大姑娘來了!”
“謝大姑娘好!”
“謝大姑娘真風采過人!”
“是啊,不減當年!”
他忙轉臉看去,正是謝吟月來了。
所過之處。迎來一陣陣恭維。
她邁著從容的步伐,如同昔日一般含笑走來。
她彷彿從來就站在高處,胸有韜略,氣度不凡。
好像刻意展示與郭清啞不同風采。她也盛裝露面。也是她自己設計的紫色禮服,但她的禮服敞立領,護住一段優美蝤蠐;廣袖束腰,寬幅裙襬,外披薄紗,繡有大朵雍容牡丹,既柔美,又凸顯端莊高貴。
她款款走來。向人們宣告:郭清啞如流星劃過天際,雖亮且疾。但墜落了;而她如皓月當空,始終掛在碧海蒼穹!
韓希夷見了她,笑容有些僵硬,不知如何面對她。
她彷彿知道他的心思,徑直來到他面前,面含微笑,湊近他低聲道:“我來幫你。回頭我進去探探衛晗,看可有異常。”
韓希夷聽了一喜,忙道:“如此多謝了。”
謝吟月瞅他道:“謝什麼。這不是應該的。”
韓希夷一想,確實應該,早些探明情況並救出清啞,韓謝兩家就能退親了,她也就順利脫身了。
但兩人說話的情形落在眾人眼中,卻是親密無間。
曾少爺譏諷道:“真沒想到,韓少爺前兩天還為了郭織女憤憤不平,恨不得生死相隨,一轉眼,就將她拋到腦後了。”
他不好提謝吟月,只好拿清啞做文章。
那有心人便笑道:“謝大姑娘風姿過人,韓少爺如此選擇也不意外。若是在下,也定會做出這樣抉擇。”
韓希夷滿腹機智,此時也不知如何回。
因為謝吟月就在他身邊。
難道他要當眾告訴大家:他不想娶謝吟月、正謀求退親?
那不是當眾打謝吟月的臉嗎!
可是沉默意味著預設那人的話,他也是萬萬不肯的。
他便看向謝吟月,希望她出面說明。
謝吟月自然明白他目光的含義。
她不負所托,開口道:“曾兄,別這麼說。郭姑娘的遭遇,已經很令韓兄難過了,你又何必再往他心上戳一刀呢!”
曾少爺冷笑道:“是我孟浪了。以郭姑娘現在的境況,韓兄也無可奈何。想必韓兄正派人四處尋找營救她吧?等救出來,納她為妾,不使她無所依靠,也就盡了彼此的情分了。”
他本是諷刺韓希夷,卻引起一片應和。
眾人都以為這正是最好的結局,也只能這樣。
還有人恭賀韓希夷雙美兼收、才色兼得,說以郭姑娘的才能,當得起韓希夷為她犧牲,若換上別人,斷無可能讓她進門。
韓希夷正不滿足謝吟月的回應,覺得太含糊、不夠具體,再一見眾人這反應,更是與自己心意相悖,如墜冰窟,大聲道:“住口!”
待要表明心跡,卻又不知怎麼說。
他從未如此煎熬難受過。
郭家是郭大貴來了,面對眾人踩他小妹、捧謝吟月的情形,他憤怒不已,罵道:“韓希夷,你個狗東西!我小妹什麼時候答應你親事了,你在這自作多情?不要臉!三更半夜跑到我家門口,跟貓叫春一樣嚎,沒人理;現在趁著我小妹不在這,胡說八道,你好不要臉!”
韓希夷無言以對。
謝吟月不悅道:“郭三爺,韓兄可是一句話都沒說。你這樣指責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郭大貴雙眼冒火,罵道:“不要臉,都是你搞的鬼!”
謝吟月臉一沉,道:“三爺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