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低垂的眼瞼抬了抬,嘴角一勾,戶部是陷太子的第一步。
站胤禩身後的胤禟翹起兩根指頭,文官御史中,站出一面容剛正不阿的來。
“啟稟萬歲爺,奴才彈劾一,亦懇請萬歲爺賞賜一。”
康熙帝直接看向了自己的兒子們,意味深長的笑道:“這倒是奇聞,彈劾誰?懇請朕嘉獎哪位節婦孝子?”
康熙帝孝子上加重了語氣,但他們的兒子們臉皮都練出來了,面不改色,康熙帝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奴才彈劾四皇子側福晉西林覺羅氏打傷,並趁火打劫敲詐勒索鹽商鉅額銀錢,勒索的具體數額奴才不清楚,大約三四百萬以上。”
不管是知道這個訊息的還是一無所知第一次聽說的,同時露出驚訝的神色,空手套白狼怕也不過如此。三四百萬兩鉅款,西林覺羅氏也不怕撐死。
榮銳擦了擦額頭,尷尬的瞥了彈劾小妹的御史,慢慢耷拉下腦袋來,他接到夢馨的書信時也被嚇了一跳,放下書信他就進宮找康熙帝哭訴去了,抱著康熙帝的大腿就沒松過手,雖然自家小妹兇殘了一點,刻薄了一點,但榮銳對康熙帝說,小妹一直一直就是這樣的,小時候夢馨敢領著他敲詐街坊,敢當大姐頭,長大了敲詐鹽商···榮銳看來是慣性使然,小妹哪裡都好,就有一個毛病,愛銀子。
榮銳曾經對康熙帝嗚咽的說,是因為從小家裡窮怕了,是他這個做哥哥沒用,讓小妹將銀子當性命看待。
康熙帝不僅不能生夢馨的氣,還得寬慰自責沒有盡到兄長責任的榮銳,忙活了大半夜,好不容把榮銳哄好了。康熙帝才發覺,榮銳是來給夢馨求情的,康熙帝看了密報之後,對榮銳感嘆,‘此等見縫插針的本事,朕的兒女無一如傻小子的妹妹。不僅朕的四皇子看傻了,朕一樣對她刮目相看,她···她的心腸太狠太黑,若為男子···可為輔政重臣。’
榮銳糊里糊塗的回道,‘她是奴才的妹妹,不是男子,也不是輔政大臣。’
站高位上的康熙帝同榮銳目光碰撞到一處,兩同時想到昨夜的談話,康熙帝給了榮銳一個稍安勿躁哦的眼色,榮銳放心了很多,康熙帝轉而對御史道:“朕沒想到胤禛的一個側福晉竟然被當著朝臣的面彈劾,是為為富不仁,貪墨鹽稅銀子的江南鹽商抱屈?”
“奴才不敢,奴才彈劾得是趁火打劫的西林覺羅氏,奴才以為區區一婦,背後沒壯膽,定然不敢做下這等事兒。”
“的意思是有給西林覺羅氏壯膽?是朕寵愛信任的冠世侯,還是朕的皇四子?”
御史磕頭,“奴才不敢妄加論斷,請萬歲爺明鑑,若皇子側福晉皆如此,不賢惠,不善良,無同情心,無寬懷大度,如何成為天下的表率?”
“撲哧。”
榮銳實憋不住的笑了,他的笑聲朝堂上極為的顯眼,康熙帝凝眉:“榮銳,笑什麼?”
榮銳抬頭,眼巴巴的看著康熙帝,“奴才不敢欺瞞萬歲爺,奴才的妹妹就是御史彈劾的四阿哥的側福晉···她總是對奴才和四阿哥說,她身上找尋御史說得那些美好的品質,對她的要求太高了。奴才的妹妹只是個伺候的側福晉罷了,上有四爺四福晉,也用不上她做表率,輪不到她展現賢惠,善良,寬懷大度等等的美德。奴才妹妹常說,但凡名聲顯著的側福晉或者是美妾都不是好,從來沒聽說側福晉比嫡福晉還要名聲顯赫的。”
康熙帝吃驚看了榮銳一眼,這小子有進步。御史彈劾夢馨康熙帝想到了,甚至康熙帝還想到御史懇求表彰的是誰,榮銳卻先一步戳破御史的後話,壓下夢馨的名頭,名聲太盛的側福晉只有一個下場——病逝。
康熙帝絕對不會眼看著胤禛的後宅熱鬧而置之不理,爭寵他不會管,但嫡庶不分,一向標榜正派崇尚禮教的康熙帝絕對忍不了。
榮銳竟然能說幾句史書,讓康熙帝很是意外。御史說話之前,康熙帝呵斥:“世皆知冠世侯不擅長文采,然熟讀經史子集竟然拿胤禛的側福晉當著朕和朝臣的面說事,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奴才···奴才···”
“來,摘去他頂戴花翎,放逐寧古塔給皮甲為奴。”
“萬歲爺饒命,奴才還沒說···”
嘭,侍衛很有眼色的敲暈了御史,並且像拖死狗一樣拖出去,康熙帝難得雷霆手段,讓準備藉機拽冠世侯下水的不敢再輕易的動手。
幾位皇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皇阿瑪對冠世侯的迴護超乎他們意料之外,對胤禛隱約有幾分羨慕嫉妒恨。冠世侯對唯一妹妹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