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善保領著人殺氣騰騰的衝出來時,只看到一名有身孕的婦人啼哭不休,旁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善保愣住了,“你···你···”
婦人衣衫襤褸,面容枯黃,彷彿遭受了很大的苦難,她同衣衫整齊且富貴的善保形成強烈的對比,圍觀人不知曉怎麼個情況,但憐惜弱者是大多數人都會有的心思,大著肚子上門,許是冠世侯府的過錯。
婦人淚水橫流,撲通跪下來,“老爺···我拼死回來,就是想看看榮哥兒,想看看姐兒,求求您讓我看看他們吧,我···您賣了我,我不怪您,只想看哥兒姐兒一眼···他們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哄,圍觀的人炸開了,“什麼,什麼,她是冠世侯的額娘?”“冠世侯是她生的?冠世侯的親生額娘不是死了?”“我說兄弟,是不是我聽錯了?她好像是說冠世侯的阿瑪賣了她換銀子。”“許是欠了賭債···嘖嘖···冠世侯有如此阿瑪真真是···可憐那。”
善保臉紅脖子粗,“賤人,你渾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賣過你?”
善保從沒想過同人私奔的妻子會突然間的冒出來,他雖然粗俗,也沒對妻子有多好,但當時家裡的米糧銀子都在她手中,可她卻捲了銀子同情郎私奔去了,善保也是個要臉的男人,頭上綠油油的,他哪裡受得了,全當妻子死了,保全下他和兒女的面子。
“老爺沒賣過我···沒有的···”婦人適口否認,肚子大不容易磕頭,但她還是跪爬兩步,“我說錯了,老爺···是好人,沒有賣過我。”
她對著周圍的人解釋,“全是我胡說的,都是我胡言亂語···老爺對我很好很好,怎麼會賣了我換銀子?”
馬蹄聲響,圍觀的人讓開了道路,身穿暗紅挑銀線劍袖杉的榮銳勒住韁繩,婦人淚盈盈的看向她,”銳哥兒。“
榮銳看清了人,好懸從馬上掉下來,跟在他身後的人叫道:“侯爺。”
榮銳翻身下馬,善保跳腳罵道:“狗蛋兒,她冤枉你阿瑪。”
婦人不管不顧的撲向榮銳,抱住了彷彿柱子一樣的榮銳,“兒子,額娘回來了,看你一眼···就看你一眼就好····銳哥兒,我的心肝肉···額娘差一點便見不到你了。”
榮銳凝視眼前的婦人,沒有推開他,木訥的說:“額娘?額娘。”
“是我,是我啊,銳哥兒,是我啊。”
善保氣急敗壞的去拽婦人,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或者說是她迎上去的,”賤人,你還害得狗蛋不夠?“
善保羞憤到極致,打算打死眼前的賤人,榮銳抓住了他的手臂,擋在他們中間,“阿瑪,她是額娘。”
“啪。”善保扇了榮銳一記耳光,“狗蛋,你再叫額娘試試?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善保撿起棍子向榮銳砸去,榮銳直挺挺著身子,緊緊抿著嘴唇,不躲閃,不申辯,婦人撲向善保,“你不能打銳哥兒,你個沒良心的,你有今日是靠誰?先是靠我的賣身銀子,如今還想打死銳哥兒?”
事情越鬧越大,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善保的跋扈,婦人的可憐,冠世侯那聲額娘···一切都是那般的吸引人。鈕鈷祿氏坐在馬車裡,唇邊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她的蔑視是對爛泥扶不上牆只知曉咋呼的善保。
“冠世侯,你有這樣的親人是最大的錯誤。”
對沉默護著婦人的榮銳,鈕鈷祿氏多了幾分敬佩,可惜他擋住了凌柱上升的路,即便她很佩服榮銳的戰功,但是擋路的石塊必須得踢開,想要走到至高的位置,不能有善良之心,也許對冠世侯不公平,鈕鈷祿氏閤眼,“這世上沒有公平可言,我也是為了將來著想。”
冠世侯是一個古人,經過她教導的凌柱只會做得比榮銳更好,榮銳不懂火器,不懂未來戰爭的方向,鈕鈷祿氏彎了彎嘴角,榮銳落伍了就註定要被淘汰。
“聖上口諭。”
穿著黃馬褂的侍衛一騎飛來,此時那名躲閃到榮銳身後的婦人,從懷裡取出一張紙,高聲說道:“銳哥兒要相信額娘,這是···這是你那個沒良心的阿瑪簽下的契約,他···他用···用額娘換了···百兩銀子···額娘是被捆走的,銳哥兒,額娘不想離開你的。”
榮銳的目光落在了賣身契上,善保的字他是熟悉的,榮銳拳頭握緊,眼角溼潤,侍衛趕到近前:“萬歲爺口諭,命冠世侯即刻進宮,西林覺羅善保關押入步兵統領衙門,鬧事之人從重處置。”
“遵旨。”
榮銳領了聖旨,低垂著腦袋隨著傳旨的侍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