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房間,從外邊看上去很像是租界醫院的模樣,門窗上漆著白油漆,安著窗玻璃,沒有什麼聲響,只有遠處日本兵上操喊號的聲音不時傳過來。
“您打算從哪邊參觀的?”情報課長問,同時搓著一雙農夫般的粗手。
“客隨主便,我倒要開開眼。”越是危險的時候,越要煥發出勇氣,這也是他的信條。金善卿深吸緩吐,把呼吸調得悠深,一股子豪氣沉入丹田,膽子掙得大大的,抱定一個宗旨,我給你們這幫小日本來個“不吃驚,不動心”,看你們這戲怎麼唱。
一個三開間的大房間被開啟來,四壁白亮亮的,油著白漆,地上鋪著松木地板,卻沒有油漆,雖然刷洗得非常乾淨,但仍可以看到一塊塊斑駁的汙跡,顏色很淡,卻深入到木紋裡邊,是血跡。牆上釘著鐵環、鐵鏈,地上一個七尺多高的粗大木架,還有一條厚重的長凳,靠牆邊立著一隻高大的櫃子。
“我是個有話就照實說的人。”金善卿笑道,“像這麼個地方,不是審問犯人的好地方,它一點也不可怕,倒像是醫院般親切。不知你們是什麼心思。”
第一章 沒有英雄的日子(19)
“您來看看這個,大部分都是我發明的。”情報課長開啟木櫃,裡邊巧妙地安排下了大批的刑具,長短大小,皮竹鐵木應有盡有。
金善卿踱到近前,仔細研究了一番,裡邊無非是皮鞭、木棒、老虎鉗、竹籤這類的東西,都是粗魯直白的手段,日本人好勇鬥狠的天性一覽無餘,沒有一點點的巧思和深意。
“這也算是發明?別逗我了。”金善卿笑著,拈了根釘指甲用的青皮竹籤,踱回到吊人的木架跟前,用竹籤剔掉了嵌在指甲中的半粒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