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卻沒想到,這麼一來,她的前面是遮得嚴嚴實實了,可後背卻又露了出來,雪白細膩的肌膚沒有一點兒瑕疵,彷彿玉石一般晶瑩潔白,在白日看起來愈發的膚如凝脂,昭煜炵只看了一眼,便不由眼色微沉。
不過好在他自來就是個剋制力強的,雖然偶有破例卻也不會持續太久,像昨晚那麼孟浪的樣子只能說是一時糊塗,是決計不會持續到第二天早上的。況且人在白天通常不大會犯迷糊,所以他只是心中一動,便趕緊挪開了眼神,不過一兩瞬的時間便已經鎮定下來,淡然如常般道:“時候不早了,起吧。”
裴馨兒雖然羞憤欲死,但聽到這恢復了正常的聲音,倒也受到了幾分安慰。事實上,若是他不可以撩撥的話,她也一向都是冷靜自持的,因此她深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如雷的心跳安定了些,然後覺得臉上沒那麼燙了,便落落大方地抬起頭來,起身穿上褻衣,再回過頭來服侍昭煜炵起床。
一切就跟平時一模一樣,彷彿今天並沒有發生兩人同時晏起的情況似的。
昭煜炵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忙碌。看著她沉靜的面容、平和的眼神,心中彷彿又多了幾分喜悅和欣慰。
穿戴好後,她又命人送上來早餐。其實這會兒吃的已經不能稱之為“早餐”了,差不多就要到午膳的點兒,但昭煜炵不會在家裡吃完午膳再出門,他已經耽擱了一上午,這會兒是定會趕著去衙門的,這點裴馨兒還是知道的,只得將就著將原本打算早上吃的東西拿來先給他墊墊肚子。然後趁著他用膳的時候出門去吩咐了全興,讓他中午去酒樓中買一些飯菜回來給昭煜炵吃。
待昭煜炵吃完,這便要走了,裴馨兒照例送他到院門口,卻不想在就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爺。是否漏了東西?”她不禁奇怪地問道。
昭煜炵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冰雪消融、萬物復甦,皇上近日心情很是不錯,我怕是也會比較忙了。家裡的事情你好生看著,祖母身子不好,娘也不是身強體健的人。你要多在她們面前盡孝。”
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裴馨兒心中不解,這似乎就是十分正常的丈夫對於妻子的囑咐。她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深思,躬身說道:“妾身明白,爺請放心吧。”
昭煜炵眼中果然劃過一絲滿意,不再多說什麼,大步走了出去,再也沒有回頭。
裴馨兒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這才緩緩走回了院子。然後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如果她是昭煜炵的正妻。他這番囑託自然無可厚非,可偏偏她不過是他的妾室,他這樣說就有些怪異了。更別提他之前還提到了皇上,無緣無故將皇上擺出來做什麼?他對皇帝盡忠,卻也不見他平日裡張口閉口就把皇上掛在嘴上。
突然,她心中一震,想到了些題外之意。莫不是,皇帝終於決定要動手了?所以,他是在暗示她不要輕易放權,趁這個機會要將馮氏徹底拿住吧?
越想越有可能,這種事情絕不會從明面兒上講出來,畢竟這裡不是丁鄉那個窮鄉僻壤,以昭煜炵的謹慎小心,不可能給人留下把柄。所以這番暗示應該就是這個意思,馮氏之前雖然是裝病想要嫁禍於人,現在卻不得不真病了。
不過她針對孫氏的陰謀剛剛破產,又被自己警告了一番,想來近期是不會有什麼另外的動作了。她也不可能真的就放手讓自己管著中饋,既然無法在短期內對孫氏進行打擊,她必然會盡快“好”起來然後收回管家的權力的,不然等時間長了,自己對於後院的掌控越來越強,她怕是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弄假成真。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那麼如此一來,問題也就產生了——馮氏剛剛要“病好”,昭煜炵就傳了訊息讓她繼續打壓馮氏,這可怎麼是好?早知如此,她就不去多此一舉警告馮氏了,就讓馮氏以為自己的計謀還沒人拆穿,讓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孫氏身上,倒也能輕鬆許多。
只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如今後悔也遲了,裴馨兒不禁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嘆了口氣,努力想辦法彌補去了。
其實馮氏也算是個可憐人,被自己的丈夫如此對待,純就女人的角度出發,裴馨兒是同情她的。不過馮氏此人一向狠毒自私,為了自己什麼都做得出,她倒也並不喜歡此人,更別提前生她就是死在這女人手下,自然不可能那麼心胸寬廣、以德報怨。她重生之後想明白了許多事,雖然不曾想過找馮氏報仇,卻也不會為了此人而違背昭煜炵的意思,給自己找不自在。
這廂裴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