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眼中都閃動著淚花。憂心沖沖的樣子,不由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兩個丫鬟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又是一聲哽咽,鶯兒便道:“回將軍的話,姨奶奶……這藥……喂不下去……”
本就沒有找到解毒的方法,若是再喝不下藥。讓那毒物繼續在她體內肆虐的話,怕是等不到找到解藥的一天了啊!
昭煜炵心中一沉。走上前端過藥碗,揮了揮手,將兩個丫鬟打發到旁邊,然後自個兒來到了裴馨兒的床前,一仰頭將一口藥包在口中,然後俯下身去,口對口餵了進去。
靈巧的舌尖頂開裴馨兒緊閉的雙唇,撬開她的牙關,一口藥就哺了進去。這下藥水順著她的食道滑落下去,只在嘴邊漏了一縷出來,卻是昭煜炵第一次這樣用口喂藥,沒有經驗,含得太多了些。
鶯兒和娟兒有些看呆了,一時回不過神來,還是昭煜炵回頭瞪了她們一眼,那銳利的眼光看得她們一個激靈,隨即立刻反應過來,急忙遞上了乾淨的手絹。
昭煜炵接過手絹,細心地擦了擦她的嘴角,然後又含了一口藥哺過去,這會吸取了教訓,只有幾滴藥汁難以避免地漏了下來,他細心地替她擦乾淨。
就這樣一口一口,不一會兒,就將一碗藥全都餵了下去。因為不是對症的藥,所以也不可能喝了就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好歹是喂下去了,鶯兒和娟兒都鬆了口氣。
昭煜炵卻是靜靜地站在床邊,凝視著裴馨兒蒼白寧靜的臉龐,嘴裡止不住地傳來一陣陣苦澀滋味,卻抵不上他心中那份沉痛和苦楚。如果能夠讓她好起來,就是讓他再苦上十倍又如何?只可惜……
屋子裡陷入了一片寂靜,裴馨兒依然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昭煜炵也靜立著一言不發。鶯兒和娟兒面面相覷,鶯兒便小心翼翼地上前說道:“將軍……已經夜深了,您明日還有公務要辦,不如……先去休息吧。這裡有奴婢們,一定會好生照顧姨***。”
昭煜炵的眼光從裴馨兒身上挪開,看了看她們,想也不想地說道:“不必了,我就在這兒守著她,你們都下去吧。”
鶯兒頓時嚇了一跳——哪有讓家主親自守著,她們這些下人反倒去偷懶的道理?然而一看昭煜炵的表情,勸誡的話又堵在了她的嘴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娟兒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鶯兒忙拉了她一把,然後躬身說道:“是,奴婢們退下了。奴婢們就在門口守著,將軍若有任何吩咐,只管叫一聲就是。”
說完,拉著娟兒就出了門去。
關上房門,娟兒便不解地看著她,問道:“鶯兒姐,你這是糊塗了嗎?哪有讓將軍親自守著姨***道理?若是讓人知道了,我們可怎麼交差啊!”
鶯兒嘆了口氣,看了看她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將軍可緊張著我們姨奶奶呢,就算這會兒讓他休息怕是也休息不好的,倒不如讓他守在姨奶奶身邊,圖個安心也好。再說了,他是主子,我們只是下人,他自個兒願意守著姨奶奶,我們做下人的還能有什麼話說?”
娟兒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吁了口氣點了點頭道:“看將軍這樣子,是真正對我們姨奶奶上了心,若是姨奶奶能夠化險為夷,以後也算是有福了。”
鶯兒便瞪了她一眼,怒道:“什麼叫做‘若是’?姨奶奶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娟兒也發現自個兒說錯了話,急忙“呸呸”兩聲,又扇了自己兩巴掌,連聲說道:“就是就是,都是我犯糊塗了,胡說八道!姨奶奶一向都慈善待人,從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又怎麼會因為這點事情就挺不過去?!她還有靈姐兒和淳哥兒,不會就這麼拋下我們離開的!”
兩個丫鬟在門外嘀嘀咕咕,昭煜炵從小練武,耳聰目明,怎麼可能聽不到?然而他此刻卻沒心思去理會丫鬟們的想法,就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拉起裴馨兒一動不動的手,只覺得那手冰涼得驚人,一股寒氣從她的手上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底,他的心中也一片冰涼。
拾起她的手輕輕放到嘴邊,一點一點吻著,彷彿要用他的溫度溫暖她,昭煜炵一邊吻著一邊喃喃地說道:“馨兒,你還有靈姐兒、還有淳哥兒、還有我……你一定不捨得就這麼走了的,對麼?”
寂靜而漫長的一夜,將軍府上上下下沒有誰能夠睡好,好不容易天邊終於出現了一線曙光,將眾人從心底的夢魘中喚醒過來。
裴馨兒院子裡的人一個個都神情憔悴,這不是簡單的熬了一夜而已,更要命的是那種心中的煎熬,使得人人臉上都是十分的難看。且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