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錢氏嘴角才有了一絲笑意。
秦總管領著她們進了內院,沒有去松香院,按禮是要先給趙氏敬茶的,可是趙氏病了,也不想見到知晚,侯爺就說老太太的病氣別衝撞喜氣,就下次再見,侯爺算是挽回侯府的顏面,可是趙氏以為侯爺心裡還氣著她,心裡一膈應,好不容易養了一晚上有些起色的病情又嚴重了三分。
周媽媽守在一旁,有心想說知晚是第一村姑,醫術卓絕,可是不敢張口,遣了丫鬟出去請大夫來,連太醫都不敢請啊,家醜不可外揚,四姑娘的祖母病了,四姑娘不幫著瞧病,卻去找太醫,這不是騎馬找馬,捨近求遠嗎?
等進正屋時,錢氏就在首座上坐著,侯爺從那邊過來,瞅著兩個女兒,兩個女婿,眉頭挑了一下,一個沒理,轉而去瞅自己的小外孫兒,瞅著手腕上的紫金手鐲,裡面夾著的紫繩,神情一愣,轉而看著知晚,幾日沒見,這紫繩怎麼沒若隱若現了?
知晚無奈聳肩。她也不知道啊,她以為紫繩的出現或者消失全看葉歸越的意思,他要傳位給塵兒,塵兒才有紫繩。不傳位,紫繩就沒有,某郡王還很得瑟,這才是做爹的樣子,當時就望著塵兒,說,以後不傳位給他。
在幾隻眼睛的注視下,那紫繩紋絲不動,知晚睜著眼睛看著他,葉歸越又嘗試了兩遍。好麼,這兒子不受控制了。
他傳位也得傳,不傳位也得傳,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這臭小子故意讓他過下皇帝癮,讓他做了三天皇帝了。
知晚想的卻是君無戲言。君子一諾,這廝之前說三天那就是三天,不許反悔的?
這個解釋很好,至少挽回了一點點點的顏面,不用說,肯定是這個理由啊!
定遠侯也沒有追根究底,他心裡高興著呢。原本還有一絲絲的懷疑,從王爺大張旗鼓的接他回府,雖然是晚上,那也不錯了,畢竟是出了些意外,一進王府就想讓他們那不靠譜的郡王爹失寵了。又封做了一品郡王,壓他爹一籌,還是無緣大師的徒弟,雖然還沒有正式拜師,不過無緣大師承認了。這是最重要的,再加上帝王繩不消失了,這明擺著就是帝王命啊!
帝王繩綁在紫金手鐲下,尋常人也發現不了,就算發現了也不會往那上面想,塵兒是安全的,他就放心了。
定遠侯抱起塵兒坐著,四個女兒女婿奉茶請安,然後落座。
屋子裡,全是塵兒和思兒咯咯的笑聲,秦知姝聽著嫌煩,便問錢氏道,“有好些時候沒見到大姐了,大姐有音訊了嗎?”
知晚聽秦知姝這麼問,眉頭挑了下,瞄了錢氏一眼,錢氏眸底有壓抑的怒氣,哪壺不開提哪壺,誰不知她這個狐媚子會生養!
錢氏懶得搭理她,正巧外面梅姨娘進來,進來便嚷嚷著要看她的郡王郡主小外孫兒,錢氏當時就冷笑道,“你的外孫兒還沒出世呢,這兩個可是未進門的蘇家大小姐的外孫兒,你喊個什麼勁?”
梅姨娘的臉當時就青紅紫輪換了變,尷尬的笑著,“怎麼說四姑娘也是我養大的。”
錢氏把茶盞擱下,冷笑道,“知晚已經出嫁了,以後要叫四姑奶奶,這裡也不是你一個做妾室該來的地方。”
梅姨娘的臉色更加蒼白,秦知姝眸底帶怒,死死的揪著繡帕,梅姨娘是她親孃,現在卻被人這麼奚落,這口氣她怎麼咽的下去,可她卻拿錢氏沒輒,這裡是侯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即便她還沒出嫁,也管不到當家嫡母訓斥妾室,更何況她還記名在錢氏膝下,與梅姨娘無關。
其實秦知姝也有些氣梅姨娘不懂規矩,怎麼說她現在也是相王世子妃,有個做妾的姨娘臉上也無光,好歹也要扶正了再出來見女婿吧,這不是在相府下人面前掉她的臉面嗎?
更氣人的是,以前知晚與她一樣是庶女,是姨娘所出,現在好了,她是外室所出,偏那外室還非同一般,乃七大世家之一的蘇家嫡女,身份教養豈是梅姨娘能比的,無形之中,她又矮了知晚一大截!
梅姨娘望著知晚,想知晚念在情分上幫她說句好話,知晚眼睛都沒抬,抱著思兒玩著,你自己的親女兒還在呢,你不指望她指望我?有這道理?她們已經撇清關係了好麼!
梅姨娘懨懨的退下去,屋子裡氣氛依然很奇怪,丫鬟婆子們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錢氏沒說話,定遠侯跟這個女婿說了兩句,又跟另外一個女婿說兩句,幾句過後,頓覺無趣,乾脆不說話了,抱著塵兒不撒手,還是外孫兒最可愛啊!
磨磨蹭蹭,快要吃回門飯的時候,忽然一個小廝進來,湊到相王世子耳邊嘀咕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