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明天成親的事,知晚竟有些翻來覆去睡不著,藉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清涼月光,知晚瞅著大紅色的錦帳,上面還繡著一對交頸鴛鴦,活靈活現。
不知神遊了多久,知晚才打了哈欠,翻身睡去。
窗外,月色鋪地。
冷石和冷木斜靠在樹枝上,精神灼灼,半點睏意也無,冷木隨手扯下一片樹葉,翻轉把玩著,瞥了冷石一眼道,“明兒郡王妃就要過門了,今兒發生在定遠侯府的事,你覺得能瞞過王爺王妃嗎?”
冷木輕搖了下頭,今天上午發生的事,他們原本是打算稟告葉歸越的,可是想到他這兩天高興的模樣,他們從來沒見過呢,他們兩個還真沒膽量去潑他的冷水,想著他都知道,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明兒郡王妃過門,讓她自己跟葉歸越解釋。
第二天一早,知晚就被一陣吵鬧聲給吵醒了,說話的是茯苓,有些跳腳,“怎麼辦,昨兒誰負責值夜的,忘了點薰香,看姑娘都被蟲子咬了,頂著這麼大個紅包。怎麼化妝啊,還不叫人笑話姑娘啊?!”
竹香縮著脖子,昨兒是她負責值夜的,可是她要點薰香。姑娘說不用,她就下去歇著了,平時姑娘被蟲子咬兩口不算什麼,可是一會兒全福娘娘得來給姑娘梳洗打扮呢,忙道,“現在抹藥還來不來得及?”
白芍搖頭道,“不行,今兒是姑娘的大喜之日,往身上抹藥,不吉利。實在不行,一會兒多撲些粉,遮蓋一番便是了。”
也只能是這樣了,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姚媽媽手裡捧著個紅木錦盒進來,瞅著幾個丫鬟圍在屋子裡,擺手道,“我喚姑娘起來,你們先下去用些飯,多吃些,一會兒要隨著花轎走幾個時辰。可別餓暈了。”
幾個丫鬟忙福身下去了,姚媽媽走到床邊,也不喊知晚,直接就把被子掀了,把床簾掛到鴛鴦銅鉤上,光線一下子刺眼。知晚側過眼睛,伸手擋住光線,撅著嘴瞅著姚媽媽。
姚媽媽笑道,“時辰不早了,姑娘該起了。”
知晚打著慵懶的哈欠爬起來。手碰到錦盒,有些好奇,“這是?”
姚媽媽低低一笑,“那是府裡早前就給姑娘預備下的壓箱底,原該讓姑娘昨兒夜裡看的,奴婢晚歸了。”
知晚滿臉羞紅,這是教她怎麼圓房的呢,忙擱回床上,邁步下床,姚媽媽笑著搖頭,也沒說一定要知晚瞧,都生過兩個孩子了,能不知道嗎?
知晚洗過臉,姚媽媽伸手摸了摸知晚的臉,又細細的看了看,然後去拿了線來幫知晚把臉上的汗毛給拔了,知晚的拒絕,被姚媽媽給無視了,“按理這是姑娘第三次上花轎了,為了圖個吉利,尋常大家閨秀要做的,姑娘也不能落下了。”
前兩次都沒有嫁成功,這回可是懸著呢,知晚也就隨姚媽媽了,藉著除去汗毛的時候,知晚抿唇問道,“蘇家家主和我爹怎麼了?”
姚媽媽輕嘆了一聲,要是不顧著姑娘的婚事,蘇家家主早和侯爺鬧翻了,這事還有的鬧騰呢,幸好今兒是姑娘成親的日子,不然蘇家家主要帶姑娘回蘇家。
姚媽媽幫知晚刮好汗毛,外面就傳來一陣鬨鬧,桓夫人和楚夫人一身喜氣的進來,進門便說著吉利話,知晚起身行禮,桓夫人笑道,“可不敢擔新娘子大禮,快快坐下。”
知晚與二人熟悉,尤其是桓夫人,見著知晚是合不攏嘴,心裡還有些失落,她是真喜歡知晚能給她做兒媳婦的,可是這樣的玲瓏人物卻是紈絝郡王的,只盼著她能把越郡王收拾的妥帖,將來幸福美滿才好。
梳妝過後,便幫著知晚化妝,別的好說,獨獨額間那被蟲子咬過的小包,任是兩人怎麼遮掩都蓋不住,怎麼瞧都不滿意,就像是一塊嬌美的綢緞上,染了個小疙瘩墨跡,怎麼看怎麼彆扭,知晚瞅著銅鏡裡的自己。
神清骨秀,方桃譬李,百般難描,盛顏仙姿,看著竟有一瞬間的失神,那顆小包卻是挺礙眼的!
知晚掃了梳妝檯一眼,拿起胭脂盒子,用毛筆蘸了些,對著鏡子描繪起來,三兩筆之後,就聽到身側的驚歎聲,“好玲瓏的心思,如此一來,更添韻味!”
桓夫人是讚不絕口,只見銅鏡中映出一個嬌妝美人,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嬌美的唇瓣微弧,便勾起一抹攝人心魄的笑,真真是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沒想到一朵小小的蘭花,竟有如此驚人的效果。
“倒是要好生感謝咬著四姑娘的蟲子了,不然我們還不知道妝可以這樣化。”
說笑了一會兒,差不多時辰後,桓夫人和楚夫人幫忙把鳳冠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