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女子卻是一臉莊重地正襟危坐在舞臺上,追光燈的光彩每隔幾秒鐘就變幻色調,或藍或綠,或暗紅或深紫,都是那種詭異的色調,而剛才的白色光束卻不再出現。
這樣的光束,加上那種從頂棚斜切下來的角度,使得臺上的女人原本極為嫵媚的面孔竟然變得詭異而虛幻,甚至有種遊移不定的縹緲。
女子纖細的手指拂過琴絃,一串奇異的音符在舞臺上飄起。
李易瞪大了雙眼,訝異地看著舞臺上的女子。
。。
勾魂樓——修改版 (45)
她突然發覺這旋律非常陌生,卻又異常熟悉。陌生的是這種琴音的音質與音色太離奇,李易自認為對許多樂器的音質已瞭然於胸,卻從未聽到過這樣一種音色,可以肯定,它決非琵琶所奏出來的音色,也不是古琴所能發出的,這種樂器所彈奏出的旋律,正是自己前幾天晚上所聽到的,她相信自己的記憶,那晚的旋律早已銘記在自己的靈魂深處,因為那串旋律曾經讓自己驚恐莫名。
此時此刻,這段恐懼的旋律再度響起,而它們竟出自臺上的表演者——一個10多年前的學姐。
李易突然有種可怕的感覺,她發現今晚的演出有些不對勁,到底是什麼地方有問題呢?
李易緊皺雙眉,苦苦地思索著。
女子的琴聲依舊行雲流水般飄揚,而李易卻彷彿置身於一片幽黑的場景裡,她環顧四周,居然發現沒有一張面孔是自己所相識的,自己身邊的同齡者雖然依然交頭接耳,紛亂異常,卻不能掩蓋住那縷詭異的琴音,它們就像一大群飛舞的精靈,在自己耳邊環繞不息,隨時都要攻擊自己。
多麼可怕的琴聲,它來自地獄使者的魔指嗎?
最讓李易驚奇的是,臺上女子手中的古琴,在變換的追光燈下,琴面上居然有蛇狀,不,應該是蠍子、蜈蚣類的節肢動物的形體,隨著女子的彈奏,琴面上隱約浮起一隻奇詭無比的動物,沿著琴面的邊沿扭動、遊移。李易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幽暗的尾部忽左忽右地扭動,身體同時蠕動著,在琴面上變幻出各種姿勢,似乎在隨著琴音的節奏與旋律扭擺出各種動作。
怎麼會這樣?
李易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她使勁揉揉眼,再次緊盯臺上,千真萬確,女子手中的琴面上,一種怪異的東西在扭曲盤旋,李易甚至可以聞到一絲淡淡的腥味,那是血的味道!
李易差點暈了過去。她再也不能忍受內心的恐懼,如果繼續呆在這裡,她的心臟會因為承受不了超重的壓抑而破碎。
李易飛也似地逃出禮堂。
李易一屁股坐在禮堂的“S”形臺階上,揮手抹著額際滲出的大片冷汗,一陣幽風襲來,她禁不住打了好幾個冷顫,不由自主地抱緊瑟瑟發抖的雙肩。
今晚是國慶夜,城市的上空被接連不斷的煙花渲染得繽紛多彩。從這裡環首四顧,江城師大居然被一種無以名狀的詭異氣氛所籠罩。由於校學生會組織每棟樓都要掛上慶祝用的紅燈籠,所以,從李易現在的方位看去,遠處是一溜血紅的光團,連連綿綿地銜接成一圈。時間剛過十點,月亮還沒有升起來,整個校園被夜色包裹得嚴嚴實實,平日裡燈火通明的教師公寓樓也黑暗沉寂,唯有紅得滴血的燈籠,像一隻只怪獸圓睜的兇眼,蜇伏在暗夜深處,惡狠狠地注視著校園裡的一切。
李易的脊背再次冒出冰冷之氣。
按理說,無論什麼日子,校園裡不會像今晚這樣死寂,就算教師公寓樓因故停電,至少校園裡的路燈還會亮著,不至於全線停電而淪陷在黑暗之中。再說,這些紅燈籠都好好地亮著,說明電路正常,並沒有出現任何故障,不可能所有樓層與路燈都因為電路問題而熄滅,卻單獨亮起這些血樣的燈籠,因為李易在白天曾經注意到,這些燈籠裡並沒有燭臺裝置,而是採用燈泡發光,而這些燈泡都是從每一處最近的房間裡連出來的線路,也就是說,這些燈籠使用的電路和所有樓層相同,決不會出現百樓俱寂唯我獨明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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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樓——修改版 (46)
想到這裡,李易的呼吸粗了一倍。
難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在操縱,故意佈下一個如此驚恐的場景來進行他的某種陰謀。這一點應該不太可能,誰有力量將所有樓層的燈火一起熄滅,就算他可以破壞照明電路,但他能阻止樓內的住戶點燃蠟燭或者其他的備用光源器嗎?
但是,整個校園裡除了血色燈籠,再沒有其他的光源。彷彿有一張巨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