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對會遺臭萬年。
邢殤說過:特勤九處的職能是,調查不清楚的情況,直到情況清楚為止。他作為第一縱隊執行官。麾下供養著接近兩千名特勤人員,握著隨時訪問23個省轄情報系統的大權。假如握著這樣強勁的情報力量,第一縱隊卻沒能完成追緝任務,漏掉了最關鍵的那名“囚徒”的行蹤。導致共和國滿盤皆輸——那就證明特勤九處已經沒有必要存在,龐大縝密的“第一縱隊”情報網路也不過是一群吃皇糧的累贅。
所以,聽見莊言口若懸河地講故事時。強如邢殤也會額頭冒汗,因為他不能不信。他必須相信,他不敢不信。就算莊言說的再怎樣荒謬。只要有幾個字的情節和邢殤的情報捱上邊,邢殤就必須未雨綢繆地和莊言一起查下去。
邢殤可以減薪記過,可以縱容包庇。但是他不敢不努力,他不敢麻痺大意。
當莊言告訴邢殤,他的目的是殺傷“古蛇”時,邢殤就註定得上莊言這條賊船。
邢殤抱頭痛苦了一會兒,喃喃重複:“所以你央求班長給你安排調閱許可權。你是因為基地裡有囚徒才跑出來的。”
“你是怎麼知道班長的!”莊言嚷嚷,他覺得邢殤簡直無所不知,幾乎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剛問出口,更大的疑惑湧上來,莊言不管班長,甩頭用力問:“慢著!你是怎麼知道囚徒的?!”
“這是參謀層直接下發的加密命令裡提及的,你是無權知道的——我只能說,‘囚徒’這個順口的名字還是你替它們起的,在特勤部隊裡,我們不叫囚徒。我們管他們叫‘資本主義流毒分子’。”邢殤匆匆站起來,開始思考怎樣佈置警力保證莊言在洛克菲勒博物館的安全。情況說明白以後,他比莊言還急。
“資本主義流毒分子?”莊言拍案叫絕,“這個代號簡直絕了,含蓄又隱蔽,就算命令被破譯了,誰能想到你們口裡的‘資本主義流毒分子’指的是他媽外星人?”
“老他媽拗口了,我還是更樂意叫囚徒。”邢殤踱來踱去,拼命思考,腦袋轉得像蒸汽火車的飛輪:“你準備一下,我給你安排大使的防彈轎車,配三十名駐外武警保護你去洛克菲勒博物館。我和你寸步不離,不會再給賞金殺手任何機會。”
莊言心潮澎湃,忍不住第二次攥住邢殤的手,淚水汪汪地說:“同志!”
邢殤給莊言解開手銬,咬牙切齒說:“你說到我心坎裡了——我可賭不起。反正陪你走一趟也耽擱不了多久,我特麼先慣著你。等水落石出,如果發現你騙了我,我就要跟你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摔跤。”
莊言瞧了一眼邢殤襯衣底下凹凸起伏的肌肉,堅定地說:“我不會跟你摔跤的。”
突然門開啟,滿頭大汗的參贊闖進來,瞧見特殊警察和偷渡逃犯居然親如一家地握在一起,參贊驚恐萬分地捧住臉,歇斯底里的尖叫道:“天哪!你們在幹什麼?邢殤!你上午還苦大仇深地發誓,要把偷渡犯人拿麻袋捆了,裝箱子快遞迴國吶!這是怎麼了?我就出去見大使一面,你就讓敵人給策反了?”
邢殤嚴肅地看著參贊:“你說什麼呢?這是駐外大使館的科學顧問,你給我得體一點!”
莊言和邢殤同氣連枝,狐假虎威:“誰是流竄犯?誰是敵人?我怎麼沒瞧見呢?”
參贊面無表情地走出去:“邢殤,你翻臉比女人翻書還快。你的世界我看不明白,再也別指望我幫你了。”
邢殤伸手喊:“墨塵!我哪裡翻臉了?”
參贊回頭嚷道:“我給你行方便,跳過程式替你調兵遣將,未雨綢繆的給你安排引渡,大使都答應你的無理要求、準備把莊言包成粽子送回祖國了!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然後你變卦了?你的心思像星空,我看得見卻看不懂啊!”
邢殤連忙追上去,一邊拿出電話撥號,攥住參贊的胳膊道歉:“怪我怪我,我去和大使說去。”
參贊甩掉邢殤的手,撣著西裝,高貴冷豔地說:“我再也不會讓你揮霍我的青春了,簡直浪費我的表情。你再也別指望我跟你一夥兒了!再見!”氣哼哼地推門走了。
莊言看傻了眼,他瞧見邢殤無奈地叉腰站在門裡,歪頭努力打電話:“喂?大使嗎?計劃有變,莊言和一項絕密案情有關係,在將他引渡回國之前,我要押送他前往洛克菲勒博物館核對一件事情。對,不能說。嗯,嗯。時間不會太久。對,我以第一縱隊的榮譽保證,這是我深思熟慮的選擇。是的,是的——好,謝謝大使的理解,感激不盡。”
然後邢殤回頭安慰驚呆的莊言:“蕭墨塵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