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步兵車早已疾馳到距離目標兩公里處,紛紛打橫剎車,掃起氣勢喧囂的塵土,狠狠停穩。然後車腹飛快落下,全副武裝的委內瑞拉陸戰隊下餃子似的陸續往外跳,一個個武裝到牙齒,扛著rpg火箭炮,從四面八方逼近據點。
夜色漸沉,被炮火點亮的飄搖火焰在夜幕下格外好看。塔拉松准將興高采烈,竟然摸出一根雪茄,剪開點燃,興致盎然地咆哮:“繼續開火!四公里貼臉齊射,十分鐘後,我要看見一片燃燒的廢墟!給我繼續……”
話還沒說完。塔拉松准將的無線電驟然被脈衝啟用,聯邦飛行員在頻道里聲嘶力竭地喊:“警告!敵方地下叢集火箭彈登陸地表!警告,敵方叢集火箭彈離開掩體,登陸地表!建議隱蔽!建議就地隱蔽!”
“什麼?”塔拉松准將不明白“地下叢集火箭彈”是什麼意思,他在思索。
然後他看見一朵耀目的火菊花在夜空下頂天立地的綻放。這一幕掐斷了他的思考,讓他變成了一尊張嘴流口水的雕像。
在漆黑的天空下。“據點”的輪廓本來模模糊糊。但是下一剎那,沖天炮的呼嘯聲層出不窮,彷彿烈日墜地,據點四周被紅芒照得亮堂一片,鋼鐵壁壘上的鋼釘和接縫、沙地上的石頭螃蟹,全部纖毫畢現,一覽無遺。
因為千百束奔逸的火箭彈從據點上空噴薄而出。它們拖出密集奪目的熾紅軌跡,宛如噴泉四散溢位——彷彿據點只是一尊花盆,正在綻開一朵千絲怒放的菊花。這火線繁密的熾亮菊花照亮大地,映紅蒼穹,在重疊刺耳的呼嘯聲中,迅速盛放綻開,充盈了夜幕。
這壯美的景觀只持續了三秒。馬上,火箭彈紛紛劃出圓潤的拋物線,平行直飛;於是優美延展的火絲花瓣兇猛延長,驟然變成了萬千亂竄的呼嘯火箭彈。破空撲向四面八方的裝甲車和坦克;剛剛還優雅得恰到好處的千絲火菊,眨眼變成了猙獰的萬爪章魚。將數不盡的奪命觸手射向陸戰隊。
“我的天哪。”無線電裡傳來飛行員的驚歎。
塔拉松准將明白“地下集束火箭彈”的意思了。據點內必然存在大噸位、高藥量的岸基集束火箭彈發射裝置,平時收在掩體裡,雪藏在地底下。剛才,聯邦攻擊機偵測到據點的地面開裂,掩體敞開,岸基火箭彈發射群上升登陸。出現在地表,才發出了警告。
正是六百枚自動制導火箭彈同時發射,才產生了千絲火菊佈滿夜空的美景——不,在魂飛膽喪的塔拉松眼裡,這他媽是一場毀滅恐龍的隕石雨。這就是世界末日。
在全自動制導的覆蓋式重火力面前,他的23輛主戰坦克就像女孩子房間陳列的芭比娃娃,只剩下賣萌的功能了。
開火齊射?
上帝之矛用一幅死亡的油畫教准將“齊射”的正確用法。
塔拉松准將第二次陷入大腦宕機狀態,淌著哈喇子呆呆凝望,他看見熾紅絲絛遮天蔽日,劈頭蓋臉地罩向自己。其中有一道火紅軌跡,正對著塔拉松的視線筆直撲來,帶著滿滿的愛,盯著他的雷達車迎面相撞。
塔拉松竟然在走神想:“上帝之矛這群狡猾的雜種,他居然告訴我‘只是加工一點管制性處方藥’而已?他管火箭彈叫做a類處方藥?”
他滿腔被欺騙的悲憤:“難道他們往鼻孔裡吸火藥才能嗨起來麼!”
下一秒,他被忠誠的副官奮力推出了雷達車。
塔拉松從時速六十公里的雷達車上狠狠跌在地上,像打水漂的石子一樣噼裡啪啦地打滾。骨折、脫臼的劇痛紛至沓來,險些擰斷了脖子。但是,當他滿臉血汙地抬起頭時,立馬被撲面而來的火浪掀翻,軍裝著火,在地上本能地慘叫翻滾。烈火噼啪灼燒的聲音讓他心如刀割,他最後壓滅火焰,奄奄一息抬頭看時,瞧見雷達車已經炸得只剩孤零零的車架,翻倒在五十米外,燒得火焰沖天,四個軲轆還在空轉,天線和車門散落在方圓十米內,慘不忍睹。
於此同時,天花亂墜的火箭彈紛紛著陸,除了兩輛緊急轉向的裝甲運兵車規避成功,其餘作勻速直線運動的主戰坦克和裝甲車全部中彈,厚重的裝甲像中了魔法一樣被瞬間洞穿,全速前進的坦克變成了狂奔的火球,噸位較輕的裝甲運兵車像雜技賽車一樣仰天飛起,在半空打轉,油箱在半空灑漏,立馬爆燃,變成一個翻滾的火球轟然墜地;堅固的裝甲殼撞在地面上,像塑膠一樣皺成一團,烈焰中有雙胳膊試圖從破窗往外爬,撓了幾下泥土就歸於靜止,不再動彈。
最可怕的是,四十三輛裝甲載具中彈燒燬之後,還有五百六十多枚呼嘯的飛彈,不依不饒地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