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無論是風情濃郁的古堡,還是格調清新的私人旅館,實際上都是別具一格的葡萄酒莊,它們的屋頂上和庭院外,都是色彩斑斕的葡萄園。
而科頓莊園的公館就安靜矗立在一片蒼翠的綠海中,宛如葡萄葉的浪濤中立著一座小島。這座葡萄酒莊園拒絕對外開放,點綴在青葉下的一串串紅葡萄像皇室的珠寶,只供私人佔有。
繁茂的葡萄藤劈開一條石子路,從遠處的大門,直通科頓公館。一頂猩紅的馬車在細雨裡顛簸慢行,考究的防水窗簾掀開一角,一支紅亮的雪茄在後面輕噴煙霧。
約翰爵士咬著雪茄,挑開窗簾眺望細雨中的葡萄園,眯著眼感嘆:“我恐怕喝不到這些葡萄了。”
“它們可以飲用時,我會為您寄去一支,無論您在哪裡。”在約翰爵士對面,一個鬢髮整齊的絨須紳士四平八穩的拄著橡木手杖,像個志得意滿的將軍,隨著馬車顛簸顫動,微笑凝望約翰爵士:“您一定會喝到的。”
科頓的盛情沒得到回應,因為約翰爵士放下窗簾以後,就迅速轉移了話題:“科頓先生,相信您已經得知挪威海上的慘劇了——一艘吃水五萬噸的榮耀旗艦長眠海底,無數兇戾的深海怪獸高歌猛進,這會兒恐怕已經接近丹麥沿海了。相信我,就算勃艮第深處法國內陸,那些深海戰列艦也能輕易把你的不動產轟上天。”
科頓男爵依舊保持著柱杖的坐姿,宛如一棵不倒勁松,笑容不改:“戰列艦主炮射程二十九公里,最多騷擾一下法蘭西的海灘。況且法蘭西深居內海,深海軍團是不敢輕易深入的,也許科頓集團只需要關掉幾家魚湯餐館就可以了。”
“二十九公里?”約翰爵士扭頭哂笑,禮貌的掩飾輕蔑。這讓科頓男爵笑容收斂,稍微蹙眉。
科頓是勃艮第世襲貴族,本身服過軍役,管轄的科頓家族資產價值無數法郎,不動產已經快趕上一個成功的銀行家了。而他恪守著古老的財富信條,始終在生產、創造,積累物質財富,對銀行投資鮮有興趣,令約翰爵士大為苦惱。
他知道,科頓男爵在勃艮第的影響力非同凡響。要左右這裡的人,首先要說服這個富有的退伍軍人。
“我說錯了什麼嗎?”科頓男爵皺眉。
“我從倫敦得到了確鑿情報,執政官級戰列艦是被大口徑磁軌炮活活轟穿,當場肢解的。”約翰爵士拿下雪茄,花白的絡腮鬍子湊近科頓男爵鐵青的臉,像觀賞玩物:“艦載軌道炮的射程最少一百四十公里,那還是美軍尚未搭載的試驗品種。考慮到深海戰列艦的口徑和領先的科技水平,北冰洋深海戰列搭載的大口徑軌道炮的射程至少達到了三百四十公里,這射程連衛星都能打下來。”
科頓男爵咬緊牙關。他在法國海軍服役過,他知道艦載軌道炮炙手可熱,是各國海軍拼命發展的下世代決勝武器,所以他知道軌道炮的理論射程非常遠。
“您不信任銀行,我非常贊成。但是您必須承認,當本土面臨戰火威脅時,最脆弱的財富就是不動產了——您的魚湯餐廳,您的葡萄莊園,您的古堡別墅和酒莊工廠,眨眼間就會在深海戰列艦的炮火下灰飛煙滅。相信我,那些深海軍團開進英吉利海峽可不是來做環保宣傳的。”約翰爵士陰惻惻的說。
馬車一顫,忽然停了。管家打著懷舊的黑雨傘,站在溼答答的流蘇下認真說:“科頓老爺,貴客們等不及啦。”
約翰爵士笑眯眯,望著板著臉的科頓男爵,邀請道:“您總是慷慨的分享難得的佳釀,是個難得的好人。為了保護您的財產神聖不可侵犯,我帶來了倫敦的好訊息。我們酒會上說,如何?”
科頓男爵今天邀請了勃艮第的貴族們品嚐科頓莊園的美酒。他忽然意識到,約翰這個狡猾的英國佬也許醉翁之意不在酒。
男爵按住了馬車的木門。
“我更願意在車上聽。”男爵要挖約翰的底細。
“如您所說,法蘭西服役主力艦的最大射程,不過區區29公里。這種程度的海防艦隊在深海主力艦面前不值一提。僅僅憑藉自由法蘭西的艦隊,絕對無法拱衛海岸線的安全,北冰洋深海棲獸只要進入沿海大陸架十公里內,就能架起主炮,肆意摧毀法蘭西境內的軍事工廠和空軍基地,當然,深海的大炮可分不清紅酒莊和零件廠的區別,海岸線失守,遭殃的不僅是軍工業——大炮艦隊兵臨城下,最喜歡的就是地毯式轟炸,當年英法艦隊開進大清朝時可沒管什麼人道主義。”約翰爵士添油加醋,凝望科頓:“大炮臨城,必然洗地。屆時,民生凋零破敗,財富煙消雲散,科頓家族多年的積澱,可就在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