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璇會喜不自禁,慶幸莊言迴歸身邊。
“是的。我會說服參謀層來救課長。”肖璇自信百倍,風輕雲淡地說。微風襲來,她的馬尾輕輕飄蕩,髮絲飛舞,如詩如畫。
“這難比登天。”維內託很清楚高層的作風,“莊言騙過他們,最要命的是居然還騙到了他們。就算莊言是為國捐軀,騙取氫彈都是不容忽視的案底。莊言是個集‘忠義’和‘欺詐’於一身的悖論,只是他的死讓一切變簡單了而已。你要明白。即使莊言沒死,這不一定是參謀層願意看見的結果。”
“你覺得我會和參謀層說實話?”肖璇冷笑,不屑一顧地拽緊外套,轉身慢慢走進醫院建築裡去:“人都是貪婪的。我只需要像課長一樣。丟擲誘餌就可以了——
“你也要……”維內託回頭輕輕嚷,卻看見肖璇嫵媚回頭,風情萬種地伸食指在唇邊“噓”了一聲。
在維內託咬住嘴時。肖璇頑皮一笑:“還用問?當然啦。騙人這壞毛病會傳染,我難免被課長帶壞呢。你快回來。外面風大。”
維內託扯緊大衣,順從地和肖璇並肩走回醫院。半信半疑地問:“那你什麼時候去找李參謀?”
“誰說我要去找參謀了?我去聯絡他,那叫申請,他會對我愛搭不理。只有讓他來找我,才叫誘捕,我才能對他愛搭不理,叫他警惕下降,容易上當。”肖璇目不斜視,昂頭向前:“我等他來找我。”
“這不可能。你和參謀的地位如同雲泥之別,他根本不會有求你辦的事情。”維內託斬釘截鐵。
“如果米迦勒天使重新浮出水面,那就不一樣了。”肖璇輕蔑一笑。她把莊言的騙術學了個十足,卻忘了收斂,總是像個洋洋自得的小姑娘,“我們去找正義使者黎塞留。她是最淑女的,當騙子絕對效果拔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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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塞留開門的時候,金色的長髮散在肩上胸前,襯托得鵝蛋臉略顯豐滿,遮住了她的清癯和憔悴。
她開門看見肖璇和維內託站在外面,疑惑問:“有事嘛?”
維內託看見黎塞留根本沒化妝,細眉疲憊地蹙著,眼袋哭腫,眼睛紅紅的,隱約有血絲,有種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楚楚可憐。黎塞留甚至連蕾絲睡衣都穿歪了,裸著的肩膀上露出雪白的文胸肩帶,飄飄蕩蕩的睡裙下連褲子都沒穿,嚴謹的騎士修養蕩然無存,現在像個剛睡醒的賴床小妞。
維內託雙手掖緊軍大衣,側身走進黎塞留的房間:“外面冷,進去說。”
黎塞留背貼著牆,看這兩人奪門而入,只好關上門,撩開金髮追問:“維內託,你身體好些了嗎?你現在需要休息。”
維內託蹙眉上下打量黎塞留,說:“你才需要振作。李參謀說你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以淚洗面,看來真是這樣。再這麼下去,你就廢了,我能看著你消沉下去嗎?我不能,所以我特地來挽救你這個失足少女,幫助你振作起來。”
黎塞留低頭揉著眼睛,抵賴道:“我才沒有消沉。”
肖璇坐在黎塞留床上,小聲說:“你都兩天沒出門吃飯了。”
“兩天吃不下飯,你這不像是節食減肥,你是要絕食明志啊。”維內託挖苦她。
黎塞留低頭捏著睡衣,半晌才輕輕說:“我吃不下。”
“你覺得莊言的死和你有關係,很難過吧?”維內託走過去,牽起黎塞留柔軟的手,輕輕捏揉著,柔聲問她:“可是我相信,莊言絕對沒有死。他突然出現一次,就能突然出現第二次——他說過會活著回來,而我決不允許他放我鴿子。如果他不出現,我就要把他揪出來,不管他在碧落黃泉還是陰曹地府,我都要把他揪出來,告訴他,英年早逝也是負心薄倖的一種,對得起人民對得起黨是不夠的,他要對得起身邊的親人才行。”
黎塞留的淚水忽然蓄滿眼眶,長睫毛溼漉漉地眨著,嚶嚶說:“太對了!突然死掉真是太不負責任了,他就不怕父母傷心嗎,就不怕朋友難過嗎?我這麼難過,都是他的錯。”
維內託本來想以情動人,來蠱惑黎塞留配合工作,沒料到用力過猛,竟然把黎塞留說哭了,訕訕扭頭瞧著肖璇,連忙談正事:“我們想了想,覺得當務之急是搞清楚,氫彈爆炸時到底發生了什麼。要弄清這個問題,我們需要軍方資源,包括專家援助、資金支援和裝置審批。”
黎塞留想起自己給莊言指了一條瞎路,他居然真的笨笨地奮勇犧牲了,一念及此,心疼難當,都沒聽清維內託說什麼,只知道一個勁扯紙巾低頭揩眼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