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沒垮掉。”莊言蹙眉。
“是的,莊言,你當然有殺手鐧,這就是為什麼你還站在這裡,這就是為什麼我允許你站在這裡!”尉栩哈哈大笑,“所以努力吧,莊言,盡你所能去幹掉amaimon吧,很抱歉我不能旁觀這場壯懷激烈的決鬥,因為我正被關押在獄中。如果你輸了,我會為你建造氣派的公墓;如果你贏了,那麼在未來的合作中,我會禮貌地和你握手——如果你具備足夠資格的話。adios,我的敵人。”
amaimon突然狐疑呢喃兩聲,突然醒悟到什麼,氣急敗壞地咆哮出聲,都忘了用腦電波交流:“尉栩!你洞悉了此人的計劃卻不阻止?你可知他會妨礙到我的撤離?你獨留我一人在此,到底有什麼意圖?”
尉栩忽然嚴肅地安慰惡魔:“不要當真,我剛才是虛張聲勢,嚇唬他玩的。於是祝你好運amaimon,你是無敵的墮天使,相信你能輕易解決這個男人的。adios。”簡短說完,尉栩單方面切斷了量子通訊連線。
莊言如遭雷擊。尉栩這離奇古怪的宣言,彷彿在暗示尉栩本來猜到了莊言的策略,卻放任他順利執行——尉栩究竟在搞什麼鬼?他金蟬脫殼置身事外,卻放任莊言對付囚徒,難道尉栩和囚徒之間也存在某種矛盾?
莊言呆了一下。
囚徒知道,它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尉栩說那些話,究竟是震懾莊言的信口雌黃,還是得意忘形的實話實說,囚徒已經沒有功夫去分辨了。它知道機不可失,也許等這一秒過去,莊言就回過神來了。
剛剛還嬌滴滴的半透明美少女突然沖天暴漲,像拉伸的魅影,平鋪成一張猙獰的的毛毯,劈頭蓋臉蓋住了驚呆的莊言。彷彿一口透明口袋罩住莊言,然後突然抽成真空,把莊言裹得像真空包裝的豬蹄。
下一剎那,包裹莊言的薄膜剎那晶體化,莊言像嵌在琥珀裡的蚊子,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更別提操作便攜電腦引爆核彈了。
囚徒的聲音絲絲縷縷傳進莊言的耳膜裡:“幹得漂亮凡人,你是第一個把我逼得走投無路的陰謀家。是的,我的策略有誤,看來要先解決你才行了……你知道嗎,只要控制住你,解密你發射的電磁波只需要十秒鐘,是的,只需要十秒鐘,很快我就會代替你發射出‘阻止引爆’的電磁波,那時候你就可以死了,我會讓你死的很舒坦,好好享受被強酸溶化的快樂吧,親愛的抑鬱患者。”
十秒鐘眨眼就到了。囚徒開始向外界發射一模一樣的電磁波,與此同時,滑膩的消化液分泌出來,莊言的防護服開始瞬間溶解,像火烤的蠟燭一樣淅瀝墜落。被堅固的囚徒外殼密封住的莊言,很快會像被蛇活吞的幼鼠一樣,被溶化得皮開肉綻,骨頭外露,死無全屍。
被牢牢禁錮的維內託疲軟地扭頭過來,隱約看見莊言步了自己的後塵:在靛藍的半透明人形琥珀裡面,莊言的防護服已經溶得衣衫襤褸,一顆圓溜溜的腦袋露出來,莊言的面部面板已經潰爛了一半,鮮血混著肉泥淋漓流淌,紅豔的顴骨已經戳破臉皮露在外面,潔白的眼球在潰爛的眼眶裡顯得有些孤零零。
維內託體內的奈米蠕蟲逐漸生效,力氣都被抽光了。她淚流滿面,眼睜睜看著功敗垂成的莊言在琥珀裡漸漸溶化,心如刀絞。她的手顫抖著伸向那個慘烈的人形琥珀,卻徒勞地夠不著,最終精疲力盡,小手墜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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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莊言吩咐你在他的防護服裡嵌入了什麼裝置?”黎塞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基地突然一震。肖璇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她不用再拖延黎塞留的時間了。
“氫彈。”肖璇轉回頭來,望著黎塞留時,早已咬唇忍泣,淚水漣漣。她雙手擱在膝蓋上,一直緊緊攥著一個潔白考究的小盒子,聲音抽泣得開始哆嗦:“氫彈就內嵌在課長的防護服裡。他走之前,給你留了份禮物。”
黎塞留全身過電似的一陣酥麻,微張著小口,脖子生鏽似的慢慢低頭,看清了肖璇遞過來的白玉盒子。
盒子潔白無瑕,溫潤如玉,表面鐫刻著優雅的阿忒彌斯神殿花紋。黎塞留的心突然軟得沒有力氣跳動,腦袋一熱身子一涼,淚水已經墜在手背上。她的手指哆嗦著伸過去,按開盒子上的鋼釦,輕輕揭開,國際象棋的黑白棋子殺氣騰騰地在盒中排兵佈陣,嚴陣以待。
這是黎塞留初見莊言時,與他共同體驗過的那副象棋。她認出來了。
“只有勇敢衝向底格的卒子,才能蛻變成高貴的皇后。”黎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