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哄著小孩似的輕輕搖著,殷衛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有時候他真的弄不清究竟誰比較孩子氣,只是讓小芸擁在懷裡,好像所有風風雨雨都會遠離,在她身旁永遠雲朗風清。
「有個朋友離開了,以凡人有限的生命來看,我們永遠不會再見面了……」
「那個每回來都將書房燻得香香的那位?」
「嗯。」
「那位朋友……對你很重要?」
「嗯,很重要,一種……特別的存在。」
面對殷衛的坦白、從不隱瞞,小芸有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有人會回答的這麼幹脆嗎?在自己老婆面前承認有個人在他心中很特別、很重要?
「女……的?」小芸小心翼翼的追問,殷衛愣了一下,她在想什麼啊?
「男的。」殷衛搖搖頭,看著小芸那種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又覺得她這個醋喝起來萬分可愛。
「他離開,是因為要修行對吧?這是好事不是嗎?你應該祝福他的……」小芸湊上前去額頭碰著額頭,甜甜潤潤的嗓音有種撫平人心情的療效,殷衛微微的點點頭,將人樓回懷裡緊緊相擁。
「 吃飯!吃完你負責削水果!」小芸咯咯笑著撒嬌。
淒厲的哭喊、哀嚎不絕於耳,濃烈的血腥、惡臭撲鼻,天地間所有的痛楚、悲憤全部像江河般匯眾,一點一滴、點點滴滴,最後形成這鋪天蓋地的黑霧。這片黑霧眾集了天地間所有的不幸、怨氣,終於凝結成一滴淚,無聲無息的流入一名婦人眼裡,跟著這滴淚便有了自己的意識,有了他在人世間唯一的名字,殷司。
從他哇哇落地開始,殷司就知道自己不同於一般人,他出生的更是不同於一般人的世家,殷家的道術、殷家的正氣,實在與殷司的本性相違背。
他是天地間一切最不堪的積怨所凝聚而成,他來到人世間不是享樂、不是拯救而是毀滅,所以他憑著過人的天資寫下了一道又一道被視為禁忌的咒語,他不明白為什麼別人的不幸、痛苦反而能帶給他力量,直到他一次又一次的奪走別人身軀,一次又一次無止境的在人世裡遊蕩,看盡了世人的貪婪、各種情愛糾葛,殷司才明白自己最大的痛苦是永遠無法解脫。在這個人世間不可能找到第二個人理解他,他毀不了自己,也毀不了這個世界,除非世上再也沒有惡、再也沒有怨,否則他永遠被困在這裡,跟著沉淪、跟著腐朽,永世不得超生.
這樣漫無目的的隨著時間往前飄著,除了感受塵世間惡念、怨念愈積愈深,自己的力量愈來愈強大,殷司對這世間沒有太多留戀,直到他遇上了生命中唯一的一盞光明,那個對著虛空中微微一笑,雙頰好似晚霞些許泛紅的年幼格格。
一瞬間殷司覺得自己的心狠狠讓人撞擊了一下,他讀悅了她單純、清澈的眼神中暗暗隱藏的那抹殘忍,她是天地間唯一一個能理解他、會理解他的女人,一個踩著別人屍體,以踐踏他人為樂的年幼格格,所以他找尋她,想方設法的接近她,最後成功的奪走了她未婚夫婿的身體,迎娶到這位備受寵愛、高高在上的公主。
只是這樣美好的日子總顯得短暫,當固倫和靜公主「病逝」
之後,殷司又重回了他無人理解的日子,不管經過幾生幾世,人世間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能像固倫和靜公主那樣明白的理解他……
「方智……同學會你能陪我去一趟嗎?方智… … 」不抱任何希望,林以珊機械式的開口詢問,
他們有多久沒說過話了?她跟塗方智的婚姻比兒戲還不如,兩人即使處在同一個空間裡也是彼此視而下見,她想挽回、她想補救,可是光只她一人努力有什麼用處?
塗方智才是那個不在乎的人,他常常說沒有人能瞭解他在做什麼,問題是,他從沒給過她機會去了解,林以珊知道他心底有另一個人,她曾經猜想過會不會是那個叫殷衛的男學生,只是他跟範雨芸的閃電結婚比他們這段破碎的婚姻更令人震驚,漸漸的,她就不再追問了,漸漸的,她就習慣了塗方智背對著她的身影,就好像今晚一樣,蒙著頭蓋在被子底下,這就是他們之間僅剩的關係。
「算了.我是多問了.你一定會去的不是嗎?誰叫你是繫上最受歡迎的教授。」林以珊自嘲的苦笑,跟著關上燈,背對著塗方智躺下。
轎車緩緩駛進停車場.殷衛有些傻眼的望著小芸,後者同樣也不敢相信的回望著他,只不過是辦個結婚前的最後單身派對,不需要到如此奢華的飯店進行吧?蔡東沛跟許婷美兩人在做什麼啊?
「你確定,這只是他們倆的最後單身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