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趁著天徹底冷下來之前蓋好。咱家現在事兒多,恐怕也不好找人幫忙,只咱們幾個……”
元娘有些為難,現下家裡除了她,真的是老的老,小的小,若是想蓋堅實一點兒的牛棚,定然要搬石頭、砍樹,這可都是重活,就他們幾個人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蓋好。
“大姐,我能搬石頭,也能去砍樹,你放心吧。”小河看出了元孃的擔心,開口道。
“是啊,娘,我也能幹不少活呢。”覃初柳也趕緊表態。
兩個最小的都幹勁兒十足,元娘也有了信心,自這一日起,便開始了蓋牛棚之前的準備工作。
之前覃初柳和小河跟著元娘去砍過樹,做起來也駕輕就熟。
梅婆子和戚老頭兒則負責拉石頭,石頭就去河邊兒撿就成,正好家裡有牛車,拉石頭也沒有想象中那般難。
不過兩天的時間,蓋牛棚需要的石頭、木頭和黏土他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覃初柳和小河畢竟是孩子,幹了兩天的活已經累的不行,特別是覃初柳,胳膊腿沒有一處不疼的,元娘心疼她,便讓大家休息一天。
這一日大家都早早的歇下了。睡到半夜的時候,覃初柳被一陣怪異的響動驚醒。
側耳細聽,有些像鋸子鋸木頭的聲音,離她家應該不是很遠,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十分的可怖。
覃初柳想叫醒元娘出去看看,但是她知道元娘失眠多日,這幾日累極了才能睡個好覺,她實在不忍心,最後還是自己悄悄地起了身。
出了西屋反身關門的時候,東屋的門也開了,藉著暗淡的月光,覃初柳看到戚老頭兒披著見外褂走了出來。
“戚姥爺,你也聽到了?”覃初柳小聲問道。
戚老頭兒點了點頭,“我去看看就成,你回去睡吧。”
說完,戚老頭兒就出了屋子,覃初柳不放心,還是跟了出去。
他們剛出屋子,那聲音便停了下來。
戚老頭兒在院子裡轉悠了一圈兒,伸手翻了翻摞在一起的木頭,“柳柳,你覺不覺著這木頭少了一些。”
覃初柳過去一看,這哪是少了一些,這明明是沒剩多少了!
戚老頭兒和覃初柳交換了下眼神兒,然後同時朝一個方向看過去。
覃初柳撿了一個趁手的棍子,戚老頭兒直接抄起立在牆根兒的斧子,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院子,直奔她家邊上的一片荒地。
她家在村頭兒,邊上有一大片荒地,有的地方的荒草有一人多高,就是白日裡覃初柳也不敢來。
晚上就更嚇人了,小風吹過,鬱鬱蔥蔥的荒草隨風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片荒地平日裡根本沒人進去,戚老頭卻在地邊發現一片荒草倒伏下來,像是有人走過似的。
他們順著倒伏的荒草往裡走,走了有二十來步,就見裡面的荒草已經被人割了一大片,整整齊齊地碼在一邊。
草堆邊上還有兩堆木頭,一堆沒經過處理,另外一堆已經鋸成長短一致的木樁,正適合做牛棚的砥柱。
顯然,剛剛的聲響就是從這裡發出的,可是,環顧一週並沒有發現人影。
戚老頭兒指了指草堆,又用兩隻手畫了個圈兒,覃初柳會意,點了點頭,兩個人一左一右向草堆靠近。
覃初柳心裡很緊張,心臟都好像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
眼見已經到了草堆的邊緣,覃初柳緊了緊手裡的棍子,和戚老頭兒同時衝到草堆的背面。
月華正好被草堆擋住,背面比其他地方都黑暗,饒是如此,緊靠在草堆上的人影還是沒有逃過覃初柳和戚老頭兒的眼睛。
“傻蛋?”覃初柳試探著問道,“是你嗎?”
戚老頭兒比覃初柳直接,他走過去,蹲在那人身前,看清那人的長相,“傻蛋,你咋又回來了?咋半夜來鋸木頭?”
果然是傻蛋,覃初柳提的一口氣鬆了下來,她狐疑地看著背靠著草堆,雙手抱膝蜷縮著身子的高大男人。
這是苦肉計嗎?攆他走的時候不反抗,然後偷偷的跑回來,默默地幹活,讓他們同情他、可憐他,然後再重新收留他。
不過,他也真是夠“默默”的,大半夜鋸木頭,就算是今晚不被她和戚老頭兒發現,明天院子裡的木頭都被鋸好了誰還看不出問題來?
再說,他明明會功夫,以他的身手,聽到他們的腳步宣告明可以直接跑掉的,為啥要躲在不是傻子都能想到的地方?這不明擺著等人發現呢嗎!
覃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