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騙人的鬼話,他又把頻率調到*新華社的廣播。雄渾的男中音傳出收音機:“新華社十二月十五日電。據本臺記者報導,我強大的中原野戰軍在我華東野戰軍兩個縱隊的密切配合下,於十二月十四日,全殲國民黨黃維十二兵團全部人馬,戰場上硝煙還沒有散去,到處是敵人丟棄的由美帝國主義援助的坦克,大炮、卡車。一隊隊俘虜被押下戰場,這是我軍繼上個月殲滅黃伯韜後,我軍取得的又一次重大勝利。另據可靠訊息,徐州的杜聿明由於黃伯韜和黃維兩大兵團相繼被殲,已經在徐州坐不住了,徐州的解放指日可待……”夫人費瑞芳在屋外敲門,張躍武把收音機的音量擰小,起身開門,費瑞芳問他:“有什麼喜事,讓你這麼高興?”張躍武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說:“淮海戰役必將以我軍的勝利而告終。徐州的杜聿明集團如被我軍殲滅,江北即無大的戰事。華北方面,東北我軍與華北野戰軍把傅作義集團又分割包圍在平津等幾個大城市,國民黨軍的精銳基本上拼光了,共產黨人取代蔣介石解放全中國的日子不遠了。”這時,副官進來報告,夫妻倆停止談話,副官報告:“鄭參謀長(此時鄭劍鋒任張部參謀長)來見。”費瑞芳笑道:“快請。”鄭劍鋒滿面春風,進到屋內,對張躍武夫妻倆說:“告訴你們兩個訊息。”張躍武笑:“什麼訊息?”鄭劍鋒坐進沙發說:“第一個訊息:自我部改編為國民黨軍二十八軍之暫編第七師後,剛才又接到命令,調我部移師江南到江南駐防,我已透過秘密電臺向華東局請示,估計華東局很快就會回電指示我們下一步行動。第二個訊息:蔣介石軍事集團遭到我軍沉重打擊,內外交困,可能在新年元旦發表求和宣告。”鄭劍鋒微笑著對張躍武:“你這位國軍暫編第七師少將師長對此有什麼看法?”張躍武從沙發上站起來,內心翻滾澎湃。共產黨人經多少年來的浴血奮鬥,就要取得勝利了。勝利的曙光在前,這是每一個共產黨員都希望看到的。但蔣介石不會甘心退出歷史舞臺,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他似乎對老鄭,又似乎對自己說:“國民黨政權一天不從大陸上消失,我們一天也不能放棄鬥爭。我恨不得現在就看到上級黨委讓我率部迴歸的指示,率領部隊與國民黨正面交鋒,指揮部隊血戰沙場。可我們還穿著國民黨的軍服,我還扛著國民軍少將的牌子,遭老百姓的唾罵,心裡就象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
鄭劍鋒也有同感,也感慨地說:“我們這些在敵人內部戰鬥的同志,有誰不想在戰場上真刀真槍地和敵人幹,可我們只能默默無聞,學會忍受。”他是秘密黨委書記,不能帶頭髮牢騷。於是他停止話頭,勸張躍武:“還是以全域性為重,不必在這方面想得太多,等待上級指示吧。”
下午華東局來電,鄭劍鋒給張躍武送來華東局指示。鄭劍鋒說:“張師長,這是我華東局首長親自擬就的電文。”張躍武接過一看,電文上有幾句指示,還有一首詩:“服從大局,移師江南。蟄伏聽命,待機而動。並附贈明世宗皇帝朱厚驄〈送毛後溫〉詩一首與老弟共勉:大將南征膽氣豪,腰橫秋水雁領刀。風吹鼉鼓山河動,電閃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種,穴中螻蟻豈能逃。太平待詔歸來時,勝與先生解戰袍。”張躍武看完電報說:“華東局首長對我們寄以厚望。首長們肯定認真分析了我們的情況,認為我們現在率部迴歸為時尚早。”鄭劍鋒接著說:“對,因為三大戰役後,江北雖盡是我黨的天下,但江南大好河山依然在國民黨手中。我解放大軍肯定會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我們移師江南,待解放軍過江之時,那時再給國民黨後背一擊,對革命的貢獻會更大一些,這是我黨華東局首長的英明決斷。”
一九四九年是不平凡的一年。這一年在中國現代史上中國發生了改天換地的變化。元月中旬,國共兩黨的三大戰役,即遼瀋、淮海、平津三戰役結束,長江以北半壁江山盡落共產黨人之手。蔣介石下野把國民黨這堆爛攤子丟給了桂系首領、副總統李宗仁。李宗仁命令張治中、邵力子等組成國民黨南京政府談判代表團,北上北平與共產黨人談判。下野的蔣介石卻躲在浙江奉化老家,搖控指揮以張治中為首的國民黨談判代表團與*討價還價,以拖延時間。一方面指揮江南的國民黨軍隊拼湊人馬,組成長江防線,力圖與江北的共產黨劃江而治。張躍武的二十八軍暫編第七師移防江南後,駐紮在江南岸的崑山、無錫一線。暫編第七師駐守在崑山、無錫一線,一方面拱衛大上海外圍,一方面和其它國民黨軍一起,與江北的我第三野戰軍(華東野戰軍已改編為第三野戰軍)形成對峙。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國民黨海軍第二江防艦隊奉命駐防無錫、崑山江面,這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