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一件衣服,恐怕肌膚相親,促膝談心的機會也不少,像你這樣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你教我怎能……”
青蓮子突然走到嶽湘面前,冷笑道:“說夠了嗎?走!”手中拿著道袍,當先走出門去。
嶽湘意外地一呆道:“你不要換衣服了?”
青蓮子道:“你不是要看我穿衣服嗎?我邊走邊穿給你看。”
嶽湘道:“你終於想通了……”他隨在青蓮子身後,心中有著一種擊敗了對方的喜悅。
青蓮子頭也不回地走著,雙手也迅快地將道袍披上,由於只能一隻一隻袖子地穿著,在嶽湘眼中看來,這種走動著穿衣的動作,煞像歌妓們的舞蹈一般飄逸。可惜的是,他只能看到青蓮子的背影,而無法看到青蓮子的腮畔,正掛著兩行淚珠。像她這樣見多識廣,冷酷無情的女人,會被嶽湘逼得流淚,足見得她是如何地委曲自己了。
步出那座跨院,嶽湘隨在青蓮子身後,跨入了仙女廟那座神秘的玄女殿。青蓮子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由這兒到廟外,不會再有人攔阻你了。”
嶽湘目光向排列在玄女殿中的四個神女身上一轉,道:“青蓮子,她們四個是誰?”
青蓮子此刻已恢復了她平時的冷靜,臉上又泛現了那股凜然不可忖摸的神情,冷冷接道:
“嶽湘,你不嫌問得太多了嗎?”
嶽湘笑道:“我見過她們,而且還跟其中的兩個人交過手,將來,我們會並肩作戰,問問也屬人之常情。”
青蓮子道:“她們是誰,並不重要,眼下,你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好。嶽湘,你可以走了。”
嶽湘看了那四名神女一眼,忽然哈哈一笑,道:“不錯,我是該走了。”他心細如髮,為人更是十分機警,他明白,今天他能把青蓮子逼得處處退讓,已是難能可貴,除非對方氣候未成,他們也不會對自己如此忍讓的了。一念及此,嶽湘見好就收,雙手一抱拳,道:
“告辭!”不等青蓮子說話,已然閃身而去。
青蓮子皺了皺眉頭,望著嶽湘的背影,心底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悵,同時,也有著一份深深的不安。他說的話,是真的麼?三天後,他真會投入仙女廟麼?風塵三友雖然武功在江湖上算不上是第一流,但聲望卻是一流的,他們會讓嶽湘叛已投敵嗎?青蓮子忽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並不聰明的決定。縱虎歸山,愚者蠢行。
嶽湘所表現的應變機智,使得青蓮子在這一剎那之間,猛的覺得這個人實在不簡單。如果有一個人能夠真正威脅到仙女廟,這個人恐怕非他莫屬了。但他已經走了,要想追他回來,也退了。青蓮子不由咬了咬銀牙,暗道:收服不了他,就必須毀滅了他!
徐百萬府中的第三進大廳,已是徐府中最為熱鬧的所在。由嶽湘所設計的防守計劃,就是以這兒作為中心,像輻射般向四處伸展。表面上,一切都跟平時沒有什麼改變,除了原有的丫頭、傭工一個不見之外,此間一桌一椅,都還是擺在原來的位置。但實際上,即使是一桌一椅,甚至天井中的一石一木,也都經由嶽湘的設計,成為了阻敵的工具。
中午時分,嶽湘回來了。
李三奇和任天豪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如果他不回來,明天就將是一個很可怕的日子,鐵大鵬的為人,說得出就做得到,他說明天要到仙女廟去要人,就算天塌下來,也阻止不了。憑風塵三友怎能向仙女廟要得回來人呢?李三奇和任天豪心裡比誰都明白,僅僅是那四個神出鬼沒的神女,就不是風塵三友應付得了的,何況還有那位住持青蓮子和武功深不可測的九陰鬼母?明白地說,嶽湘的回來,不啻是保全了風塵三友的聲名和性命。
任天豪一見嶽湘,就迎了上去,笑道:“嶽兄,辛苦了!”
嶽湘道:“任兄,你早就回來了?”
任天豪道:“兄弟是今早回來的,嶽兄這一天一夜都留在仙女廟嗎?”
嶽湘步入大廳,見過了鐵大鵬和李三奇,這才笑道:“昨兒晌午,我就離開了仙女廟……”
鐵大鵬失聲道:“哦?你沒有失陷在廟裡?”嶽湘聽得一怔,看了任天豪一眼,道:
“任兄,你遇到了什麼意外了?”
任天豪苦笑著把自己的遭遇扼要地說了一遍,又道:“嶽兄即是早已離開了仙女廟,怎會直到今天才回來?”
李三奇瞪著嶽湘,接道:“嶽老弟,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大哥可就要趕到仙女廟去要人了。”
嶽湘深知風塵三友絕非那些神女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