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趴在桌上的醉鬼,“他這樣子,明天一早能開車麼?”
他的這番擔心也是多餘的。第二天一大早,年輕的牧人就到賓館來叫三人啟程。秦漠陽看他神采奕奕的樣子,真有些懷疑昨天晚上喝醉的不是這個人。
卡車的駕駛室很大,多了秦漠陽三人也不見擠。駛出小鎮一個多小時後,眼前便不見路了。入眼全是綠色,一直延伸到天邊。遠方是一座山,雖不見得有多高,卻很長,連綿百十里,看不到盡頭。這山立於草原之上,就很有些雄偉了。
年輕的牧人一邊開車,一邊和秦漠陽攀談。只因被灌醉了一次,卻已經把秦漠陽當成了英雄。
梁曉雅看著車外的景緻,嗅著青草和野花的味道,不覺有些沉醉。聽到藍月哼著小曲,問道:“藍月姐,你唱的是草原上的歌麼?”
藍月還沒答話,秦漠陽插話道:“她那是蚊子叫,哼哼嘰嘰的也不知道喝的是什麼。”
藍月哼了一聲,放開嗓子唱了起來。秦漠陽從沒聽藍月唱過歌,沒料到人家還有這一手。開車的小夥子待藍月唱了一段,也加入進來。兩人就像是排練過似的,配合得極好。
曲調悠揚歡快,似是在講一個美麗的故事。秦漠陽和梁曉雅聽不懂二人所唱的詞,但卻不自禁被歌聲感染,輕輕打起了拍子。等兩人唱完,秦漠陽由衷讚道:“真好聽。這種歌在城市裡是絕對聽不到的。”
藍月說:“不敢當啊。我看你也給我們表演一個吧。”
“這可不是我的強項,還是聽你們唱好了。”
一路說說笑笑,時間倒也不無聊。那小夥子和藍月時不時的唱上一曲,聽得秦漠陽和梁曉雅心頭舒暢。草原上地勢極為平坦,只要不是急轉急停,要想把車開翻也不太容易。所以儘管玩鬧,倒一點不用為安全擔憂。
幾人中飯就在車上解決,一直到了下午,終於到了目的地。
“有客人來啦!”小夥子一停下車就大聲喊道,接應他卸貨的人先和秦漠陽、梁曉雅見了禮。帳篷裡的人們聽到聲音也都出來了,大多是些婦女。藍月一邊給秦漠陽、梁曉雅做介紹,一邊央人去找爺爺。
秦漠陽幫著牧人們從卡車上搬東西。牧民們見這小夥子長得文文弱弱,力氣卻著實不小,都是大為讚歎。
不多時扎勒楚特老漢得到迅息,騎著馬趕了回來。老漢年近七十,頭髮已經全白,但滿面紅光,身子仍然極結實。他從馬上跳下來,在秦漠陽肩上拍了兩下,說:“好小子,長這麼高了!就是瘦了點,跟藍月差不多,像個女娃娃。”說完又給了秦漠陽一個熊抱。
“瘦是瘦,不過還是挺結實的。”秦漠陽笑嘻嘻地說。
藍月又向扎勒楚特老漢介紹了梁曉雅,老牧人笑著點點頭:“你這女娃娃了不起,我聽藍月說過。來,先到裡面休息廬下。”
幾人進到帳篷裡,一邊喝奶茶一邊敘話。秦漠陽這些年來除了修行,餘者乏善可陳,聊了一會工夫,扎勒楚特老漢就成了主話人,開始講起了和秦漠陽爺爺過去的事。
這些話題過去兩個老頭一見面就會說起,並且好像永遠也說不完、談不盡興。他這一開頭,就有沒完沒了的架勢。秦漠陽沒有絲毫不耐,很用心的聽著。他
這回來草原,很是希望能聽到扎勒楚特老漢這番嘮叨。
一直說到天色向晚,有人進來招呼,這番談話才算是告一段落。
“一說起來就沒完了,真是人老話多。”扎勒楚特老漢拍了拍額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走啊,去喝酒!”
藍月說:“爺爺,你不能喝太多!”
“你這孩子,一回來就管著我。”老漢笑著說,“今天情況不一樣嘛!”
“那也不行!”
“好,好,聽你的。”
太陽一沉下去,暑氣也被帶走了,吹來的輕風裡有了些涼爽。帳篷外已是篝火冉冉,肉香四溢。放牧的人們也都回來了,歸絡了牲口,都圍著篝火坐了下來。
隨著華夏國城市化程序,許多牧民都進了城,開始了全新的營生。但也有不少牧民,依然過著祖輩的生活,並自得其樂。扎勒楚特這一族群便是其一。平時晚間,只要天氣好,牧民們便圍在一起共進晚餐。今天來了客人,氣氛就更加熱烈了。草原上的民族能歌善舞,彷彿個個都是天生的音樂家。
那個司機小夥子將秦漠陽的酒量大大的稱讚了一番,這使得上來勸酒的人更為熱烈。秦漠陽來著不拒,酒到杯乾,一輪應付下來,神色依舊。這酒雖烈,比起婁聃嶽的“神仙醉”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