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這麼不知好歹,妄你跟他同門一場。這幾天你就好好歇息吧,霜兒,即刻下令追捕步驚雲。”
秦霜道:“是,師父。”
聶風和秦霜一同告退。
聶風看到秦霜眼裡的血絲,疲憊的面容,不禁喚道:“霜師兄……”
秦霜回過頭道:“怎麼了?”
聶風忍了忍,還是問道:“霜師兄,你對孔慈……”
秦霜臉色一白,沉默半響,才道:“我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你,本來以為她可以得償所願,那我也可以安心放下,只是沒想到……”
聶風更難過了,真正愛孔慈其實是秦霜,不說他自己對孔慈沒有半分愛情,就是那步驚雲也沒看出有幾分真情。聶風心中盈滿了愧疚,他不知道怎麼去安慰秦霜,只能話無可話般說道:“人是不能復生,霜師兄,節哀。”
秦霜點了點頭,繼而說道:“我和你與雲師弟情同手足,可如今……”
聶風道:“霜師兄,你覺得真正害死孔慈的人是誰,真的會是雲師兄嗎?”
秦霜不解,問道:“風師弟,你指的是誰?”
聶風不便明說,於是道:“還記得當日的泥菩薩嗎?只要他還沒死,我就相信他還在天下會。你要是見到他,就會明白了。”
秦霜本來就心思細膩,仔細一想,隱隱有了答案,卻是不明白,暗暗想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兩人各自回屋,不提。
如今風雲閣只有聶風一個人住了,哦,還有小廝烏貉。
烏貉最近對聶風親近很多,也不再是一副膽小的樣子。聶風每回看到他,就覺得有點心裡發涼。他對他一無所知,不知道來歷、目的、武功路數,可他對他卻瞭如指掌。聶風怎麼會不心生涼意。
烏貉看到最近幾天聶風總是沉默不語,有時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兩眼警惕,跟個沒了母獸的小動物一樣。
烏貉心裡發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不過直到第三次聶風拒絕烏貉的好意,烏貉臉色沉了下來,手上還託著食盒,卻跟拿了把兇器似的。
烏貉笑了,聶風快哭了。
“風少爺,烏貉哪裡做得不對嗎?”烏貉上前靠近他,輕柔地問道。
“沒,沒有。”聶風否認他後退了一步。
“那風少爺怎麼就不吃我做的飯菜呢?”烏貉睜大眼睛,天真爛漫地看著他。
聶風欲哭無淚,一退再退,都退到牆角了,可是烏貉還是步步緊逼。明明是比他還細瘦的身軀,卻結結實實地擋住他,令他避無可避。
聶風靠在牆角,不去看眼前的烏貉,黑寶石一樣的眼睛,左右遊離,似乎再找逃跑的方向。烏貉稍稍把頭靠近他,聶風就哆嗦著打算硬來了。
烏貉覺得那樣子可愛極了,這回是真的溫柔地說道:“我不會傷害你的,風少爺。”
番外:每一生都在等你
花殤
一位身著藍綢錦緞的年輕公子,匆匆從硃紅色大門口踏入,手中捧著一盆折斷了一側莖葉的紫色曼陀羅。
下人隨侍一邊,公子從庭院經過,清晨綠葉上的露珠落在他的眉睫,晶瑩剔透,璀璨光輝。
曼陀羅就被安放在寧靜的庭院裡。公子每日親手為它澆水,擼起的手臂上,有一處胎記,像一朵小小的梅花印,襯在白皙的手臂上,有種異常的瑰麗。曼陀羅輕輕抖了抖紫色的花瓣,碧綠的葉子微微舒展,那模樣似乎含羞帶怯。
曼陀羅日日對著公子的書房,看著他或作畫,或寫詩,或吟誦,暮鼓晨鐘。曼陀羅在微風中,枝椏輕顫,搖曳生姿。
這家公子乃名門貴胄之後,顯赫家世,才華橫溢,家中早已為他定下了親事,是位門戶相當的官家小姐。這年三月,正是迎娶新娘之時。
那天,十里紅妝,萬人空巷。
那天,落日如血,花盛濃郁。
曼陀羅在一夜間,花開花落,無人知曉。
次日清晨,一對新人在侍從的簇擁下,緩步經過庭院。新娘華麗的裙襬迤邐而過,看到一地零落的花瓣和曼陀羅枯黃的根,皺了皺眉頭,喚人來打理。新郎嘆了一口氣,心下惋惜不已。
蝶逝
知府千金撲蝶花中央。
玉指小心地攏住一隻木蘭青鳳蝶,倏然一笑,又放開了它,看著這個小生命如花中精靈般圍著她翩翩起舞。
綾絹扇輕搖,花下香風動。
自此,無論是在後院還是小姐窗戶前,抑或是家眷上香途中,青鳳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