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分神的緣故,秦若男還沒等收回心思,腳底下就絆到了一塊從路中央凸起來的石頭,身子向前撲了出去。多虧安長埔就在一旁,發覺她絆倒了。立刻伸手拉住,才避免了她摔一跤的窘境。
“太黑了,我都看不清腳下面的路,”本來是秦若男險些摔跤,開口抱怨的人倒成了安長埔,他邊說邊拉住秦若男的手腕,“咱們倆互相扶著點吧,一會兒萬一換我被絆到,你可別讓我摔倒啊!”
此刻,如果迎面有人遠遠的走過來,看到樹林裡有一個橢圓形,並且還微微發著紅光的物體,那一定是秦若男的臉。
秦若男在黑暗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以此來平復自己突然加快起來的心跳,安長埔的手很熱,握在自己的手腕上面,這種類似於牽手般的肢體接觸,是她曾經想象過,又被自己狠狠壓下去的遐思,現在卻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實現了。
“怎麼了?覺得冷?”安長埔發覺秦若男的手好像微微的有些顫抖,以為她穿的衣服不夠保暖,在林子裡吹著夜風所以冷了。
“沒,沒有,不冷。”秦若男一開口,聲音和平日裡聽起來居然變得不大一樣,她連忙簡練的應了,偷偷咬著下唇,不再開口,生怕自己不對勁的聲音出賣了自己此刻完全沒有辦法平靜下來的心情。
安長埔沒再說什麼,兩個人摩挲著朝停車的花園路方向走。
可能是被安長埔拉著手腕的行為牽扯了秦若男的大半心思,又或者是從安長埔手心裡傳過來的溫熱體溫讓人多了幾分安全感,餘下的路程中,秦若男倒是幾乎忘記了之前還因為黑暗而倍感強烈的不安,一步一步朝前走,終於能從樹林間看到花園路的位置。
一直到走出了樹林,走到停在馬路邊的汽車旁,安長埔才鬆開秦若男的手腕,心滿意足的看到秦若男臉色緋紅,整個人都非常的不自然,這才若無其事的繞到左邊去拉開車門上車坐下。
“咱們是回家,還是你另外還有別的打算?”安長埔發動好汽車,扭頭問秦若男。
秦若男正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方才還被安長埔握住的手腕,被他這麼一問,扭頭髮覺他正看著自己,一下子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連忙清了清嗓子,說:“我想回一趟局裡。”
“回局裡?幹什麼?”
“我想回去拿那副畫像,就是去掉了眼鏡、長頭髮和絡腮鬍子的那一副。”
“然後呢?再拿著畫像過來讓那個居民區的人重新辨認?”安長埔不太贊同的搖搖頭,“先不說等咱們取了畫像回來那些居民估計都吃過晚飯各自在家裡,你找不到人,就算你能挨家挨戶的敲門,大晚上的搞那麼大的聲勢,萬一這個人真的住在那附近,慢則第二天一早,快則今天晚上,就會被驚動,到時候局面你打算怎麼收拾?”
秦若男愣了一下,發覺安長埔說的有道理,只好點點頭,放棄了回局裡去取畫像的打算,她的腦袋還沒有完全冷靜下來,方才一聽安長埔問是不是收工回家,就忽然覺得立刻回去安長埔那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她會覺得有些尷尬,所以才會有些考慮不周的做了決定,幸虧安長埔提醒自己,否則因為一個欠考慮的行為打亂了之後的調查節奏,那可真的就得不償失了。
“剛才咱們倆也算是‘實地考察’了一遍,那個小公園晚上可真不算好走,”故意在那個節骨眼兒上說“回家”這個有些曖昧色彩的詞,安長埔確實算得上是故意而為之的,並且也收到了理想中的效果,現在看秦若男的臉色還有些紅潤沒有消下去,不想逗她逗的太厲害,只好意猶未盡的岔開話題,“聽剛才那附近的居民的意思,邵慧豔確實是在那附近活動過,所以覺得她臉熟的人還不少,可是她到底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專挑不好走的路走呢?為了不被人發現目的地?”
“不僅是不想讓人發現目的地,而且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受到他人授意的,”談起案情相關的話題,秦若男就自然得多了,“之前那個計程車司機不是提到過麼,她那天晚上本來不太情願下車繞路走的,但是又不得不那麼做,好像是有人要求她那樣。再想想之前邵慧豔和匡滿夫婦之間的矛盾衝突,以她的性格,確實不像是個謹小慎微的人。這樣的話,那個要求她到花園路那裡繞公園的人,心裡頭絕對有鬼。”
“說到這個……咱們還真得回一趟單位!”安長埔聽了秦若男的話,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眉頭一皺,車速也跟著加快了一點。
兩個人很快就回到了公安局,重案組裡其他人也還沒有下班,彼此打了個招呼就都繼續忙碌自己的工作,安長埔找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