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
可李克用絲毫沒有鳴金收兵的打算,竟然親自拿起鼓槌敲擊戰鼓,鼓舞士氣。李克用在沙陀軍中的威望很高,在塞北胡人中也是神一般的存在,那一聲聲的戰鼓聲就如同敲擊在那些沙陀士兵的心靈上一般,讓這些塞北健兒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不要命的往前衝。
李落落一馬當先帶著數千名沙陀勇士奮勇向前,有好幾次床弩發射的標槍都跟李落落擦肩而過,雖然年輕的戰士心頭一陣狂跳,可還是絲毫沒有汪,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大漠上的蒼鷹,是塞北第一勇士李克用的兒子。
河東的局勢已經很嚴峻了,他比誰都清楚,這一戰的勝敗決定了沙陀人的命運,赫連鐸敗了,李茂貞推了,可並不代表聯軍被打退—軍的主力準確來說就是李匡威的盧龍軍,只要把盧龍鎮的軍隊打退,張摳時招募來的那些烏合之眾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李落落根本不可能有絲毫的退縮,為了父親在河東的基業,為了自己在軍中的地位,年僅十六歲的李落落決定放手一搏。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盧龍鎮的床弩雖然厲害,但畢竟數量有限,在數千沙陀騎兵悍不畏死的衝鋒下,很快衝到了跟前,距離拉近之後,沙陀奇兵在馬背上用強弓還擊,一排排箭雨遮天蔽日的飛來,盧龍鎮的弓箭手當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可他們的箭術跟沙陀人這種擅長弓馬的民族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但這時的沙陀奇兵根本沒有任何的掩護,唯有靠在馬背上的閃轉騰挪,而盧龍鎮的弓箭手卻在一排排高大的盾牌兵之後掩藏著,所以雖然他們箭術,但幾輪對射下來,雙方的傷亡比例差不多。
緊接著就是短兵相接,沙陀騎兵把長弓掛在馬鞍上,拿起彎刀,開始了他們最擅長的馬戰。矯健的戰馬,雪亮的彎刀,飛濺的鮮血,臨死的慘叫……這一切的一切交織成一個殘酷宏大的戰場,這就是中世紀的戰場。
他們根本不會去想下一秒會是什麼,因為他們其中的很大一部分人都會在下一秒失去生命,變成一具毫無知覺的屍體,所以他們只是揮動著手中的刀槍,機械式的砍殺、挑刺,用對方的鮮血來染紅自己的盔甲。
在這一刻,生命竟然如此的低賤,“為太平犬,莫為亂世人!”只要是經歷過這種殘酷的殺戮的人都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兵力相當的情況下在野外對決,沙陀人的優勢非常明顯,局勢對李匡威來說越來越不利了,可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撤退,如果下令撤退的話,對方乘勢掩殺,那樣損失將會是無法估量的,更何況李匡威還留有後手。
李匡威與李克用在晉陽城外三十里列陣對戰打的正激烈的時候,成德鎮節度使王鎔麾下的大將段亮帶領一萬八千人繞道來到了晉陽城下,因為這時候的晉陽應該是一座空城才是,根據情報顯示,城中只有三千老弱守城,一萬八千人攻破三千老弱守城的晉陽,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段亮的人馬來到城下,數百架雲梯被士兵們扛著跑向晉陽城,首先數十架雲梯被橫在寬闊的護城河上,組成了臨時的橋樑,士兵們熟練的開始過橋,把雲梯往城牆邊上架。而城牆上只有幾個老弱士兵徒勞的放著稀稀朗朗的弓箭,面對如此的情形,段亮的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
只要佔據了晉陽,李克用就有家難歸,到時候段亮肯定會面對李克用的瘋狂反撲,但段亮根本不害怕,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作戰。李匡威牽制住了李克用的主力,赫連鐸牽制住了李嗣源的隊伍,韓建偷襲蔚州,恐怕這時已經得手了吧,段亮心想。
他哪裡知道,他所想的幾路人馬中,只有李匡威還正與李克用交鋒,而且敗勢已現,只不過在苦苦支撐而已之外,赫連鐸、韓建、李茂貞等人的軍隊早已敗退。
就在段亮準備得意的大笑的時候,晉陽城內一聲鼓響,一員大將出現在城頭,緊接著是弓箭手、刀斧手、長槍手紛紛湧現,那大將大笑道:“段亮小兒,老夫周德威在此,還不快快束手就縛!”
緊接著一通亂箭射了下來,護城河的河水中就跟下餃子一樣,“撲通通”幾百上千的成德鎮計程車兵中箭之後落入護城河。那些即將爬上城頭的成德鎮計程車兵被人迎頭倒下一桶桶的滾燙的熱水,慘叫聲中一個個都滾下了雲梯……
段亮一看這種場面,哪裡像是空城的樣子?城頭上旌旗招展,周德威指揮若定,就在這時遠處塵頭大起,遠遠的就看見“蕃漢馬步軍指揮使李”的大旗。段亮心中一驚,知道是李嗣源的隊伍,心中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他畢竟也是久經沙場的大將了,在這種時候,果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