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
駝背老者伸手在他背上輕輕一拍,點頭道:“你小小年紀,哪裡體會得人心險惡,人情冷暖,慢慢歷練吧!將來你的成就不可限量,必可超過師父,光大我門。”言語之中極是欣慰,輕拍少年的肩頭,忽覺少年渾身一顫,忙用手扒開他的衣服,見肩頭一片殷紅,關切問道:“可疼得緊?”
“師父,弟子只不過傷及丁點皮肉,不打緊的,師父放心。”少年早沒了父母雙親,已把師父當作了爹孃一般,聽師父話語殷殷,不由萬分感動,將頭鑽入師父腰間,滿臉含笑,輕聲寬慰。
駝背老者含笑俯看著他,見他脖頸膚色異常光亮,倏地笑容僵在臉上,搖頭悲嘆道:“天意呀!天意!你命該如此,徒喚奈何!徒喚奈何!”大滴的眼淚落在少年臉上、脖子裡,少年仰面一看,見師父老淚縱橫,竟自呆了。自己跟隨師父多年,見慣了師父遊戲風塵,開朗詼諧,何曾見過他落過一滴淚來?今日因為自己鹵莽,差點連累了師父,心念及此,眼圈一紅,頓時也泣不成聲。兩人抱作一團,嗚咽良久。駝背老者道:“孩子,你道師父因何而哭?”
少年依然泗涕長流,哽咽道:“是弟子無知逞強,沒有牢記師父的教誨,使師門受辱。”
駝背老者道:“若是如此,師父管教不嚴,督導不周,也是有份兒,怎麼會全怪你一人!師父管教你,要是有機會改過,為師也不會如此傷心,只是這、這……”一時悲憤過度,竟然哽咽再三,說不下去。少年見師父傷心欲絕,嚇得跪在地上哭道:“師父可是不要徒兒了?徒兒早沒了父母,若是師父再不要了,豈不又孤苦無依了?”
“師父喜歡你尚且不及,又怎的會不要你了?”駝背老者見少年嚇得渾身顫抖,手足無措,一把將他拉起來,用手替他擦去臉上的淚水,說道:“為師沒有怪你,是替你傷心。好不容易千辛萬苦找到一個合心意的徒弟,想著讓你光大師門,誰知卻遭此橫禍!”
“什麼橫禍?”少年聽師父不是怪罪自己,登時放下心來,但卻不明白師父話語裡的意思,心中甚是不解。
駝背老者似乎沒有聽到少年的問話,只顧自言自語道:“所謂藝不壓身,後悔當年沒聽你師祖之言,單單看中了這些占卜算卦的本事。”少年更是摸不著頭腦,愣愣地看著師父。駝背老者望著氤氳飄浮的遠處,思緒回到了數十年前,手撫少年頭頂道:“當年你師祖得到一本天下武功全書,囑我好好鑽研,為師那時一心放在道術上,不願吃苦習練,只將天下各門各派武學招數、圖形、口訣背熟,應付你師祖的提問,矇混了一時,你師祖見為師實在無意武學,也就不再逼迫。現在想來,真是悔恨不及。你道剛才在茶樓上灰衣老者的大內摔碑手傷了你的肩骨,就算罷了?那大內摔碑手不過是外家剛猛的功夫,出手所及,固然是石破天驚,但那藍衣公子及時喝止,他的掌力多半已經卸去,只是掌風擦破點兒皮肉,沒什麼打緊處,倒是他後來他那一摸一按,卻用上了上乘的內家功力,掌力已透入你的脊椎和腿骨,看不出什麼皮外之傷,也不至於死,只是你的身子怕是要廢了,今後再也不會長高了。”
少年聽得驚心動魄,呆立良久,腹中的驚愕便化作滿腔的怨恨,悲聲問道:“難道普天之下竟無藥可解?”駝背老者搖頭道:“解藥想必是他獨家煉製,自然秘不示人。即便是他答應解救你,可他人在大內深宮,豈是容易找他去求的?來,師父先看看你的傷處。”
那少年將上衣解了,露出細細的脖頸,上面隱隱有一絲血氣沿頸椎向下蠕動遊走。駝背老者苦笑一聲,說道:“看來掌力之毒已然發作,尋到解藥,怕是不及了。你平日口沒遮攔慣了,心想口說,出言無忌,當日為師也曾反覆告誡你,幹咱們這一行,口不擇言,恐遭天譴,你卻不放在心上,以致今日惹禍,損了身子。哎!本想帶你遊歷京師,開闊眼界,誰知竟使你遭受此劫?還是隨為師回去隱居,頤養天年吧!”拉了少年起身要走,卻見遠處突然騰起一團塵霧,如旋風般飄來,定睛看時,數匹雕鞍快馬飛馳而來。二人慌忙躲避,不料馬上之人騎術甚精,縱馬圍著二人飛奔,幾圈以後,一齊捋住絲韁,健馬急停,將二人團團圍在中央,大喝道:“哪裡走?”
駝背老者見他們戴著纏鬢大帽,身穿花錦紅袍,袍繡飛魚紋,腰配繡春刀,在馬上耀武揚威,霎時面無血色,駭聲向少年道:“完了!你我師徒萬難逃得此厄。”
少年年輕氣盛,並不理會,上前拱手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們師徒與眾位素不相識,為什麼攔住去路?”
為首一人在馬上揚了揚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