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4)

小說:崇禎皇帝 作者:蠍子王

“不是怕人不從,而是怕予人口實,為千夫所指、萬人唾罵,怕天下群雄紛起,眾叛親離,成為獨夫民賊,枉費了半世的心血。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舉凡做事都要先要找個合適的理由。恰恰是此念頭將他害了,不得不以魏王了卻殘生。”崔呈秀一氣說出這樣許多話來,大有置生死於度外的豪氣,不禁自我欣賞自我欽佩起來。

魏忠賢聽完,並未應答,而是回坐到太師椅上沉吟起來。崔呈秀見他心意似是有些改動,接著說:“今日看來,曹操應該說遠勝其子,只是他既想撈得浮名,又想得什麼實利,天下哪有如此的好事,做婊子又立牌坊?曹丕卻不同其父,無尺寸之功,依然自立為帝王,單刀直入,決不畏首畏尾。以此來看,一個躊躇,一個果敢,曹操該是不如其子了。”

魏忠賢嘆道:“咱家卻不好比那曹操。”

崔呈秀道:“爹爹權勢並未小於曹操,如何先氣餒了?”

“咱家已是刑餘之人,如何做皇帝,統萬民?”魏忠賢想到自己壯年困頓自宮,心痛難言,神情頓覺萎靡下來。

崔呈秀勸道:“事情成敗之機在於決斷,而不必好什麼名分。看來爹爹尚未會意,孩兒再講一位古人。”

“哪位古人?爹爹讀書不多,你只顧講什麼古?”魏忠賢有些不耐煩。

“此人爹爹當不會陌生,他的出身也卑賤得緊呢!”

“是哪個?”魏忠賢忽然想知道說的是誰。

“漢朝韓信。”崔呈秀將雙手揹負於身後,從容說道:“此人做齊王時,曾有一個精通相術的高人蒯通勸他再進一步,不知爹爹可曾聽說此段故事?”崔呈秀見魏忠賢搖頭,便仔細講道:“當年蒯通勸韓信自立為王時說,貴賤在於骨法,憂喜在於容色,成敗在於決斷,以此參之,萬不失一。相君之面,不過封侯,又危不安。相君之背,貴乃不可言。韓信並非生就帝王相貌,只是他生逢其時,所謂風雲際會,只要掌握先機,當機立斷,自然勝出一籌。”

魏忠賢聽得一片懵然,見眾人沉思無語,不禁心煩意亂,起身道:“你們暫且商議,咱家出去走走。”說罷,自顧步出竹風閣,向右拐彎,來到一座兩層的高樓前,望著樓上通明的燈火出神……

信王到了紫禁城,暫住在紫禁城東南角、東華門內的文華殿。文華殿五楹開間,單簷歇山屋頂,東西配殿及後殿各五楹,東側跨院稱傳心殿,院內有一井名叫大庖井,井水甘甜,名冠京華。文華殿初建時是東宮太子的正殿,房頂上覆蓋綠瓦。後來由於所立太子年紀幼小,不能處理政事,嘉靖十五年便將此處改作了皇帝便殿,換成黃瓦,每年春分、秋分兩季在此舉行著名的經筵典禮。每次經筵的前一天,皇帝到文華殿東的傳心殿向孔子牌位祭告。經筵當天,再從乾清宮乘輿入文華殿升寶座,聽講官進講。自萬曆朝開始,經筵日稀,漸不舉行,文華殿不免冷寂起來,信王的到來才使這裡熱鬧了起來。大殿內外佈滿了侍衛,太監、宮女出出入入,將大殿打掃得煥然一新。

信王還未出宮住在勖勤殿時,曾來過這裡幾次,依稀記得舊時景象,似是並沒有什麼改變。正殿飛簷下懸著一個藍地金字的匾額,上書“文華殿”三字,不知出自何人的手筆。進了殿門,迎面是兩個上下貫通的粗大立柱,左右各有一句抱柱聯,“四海昇平,翠幄雍容探六籍;萬幾清暇,瑤編披覽惜三餘。”乃是萬曆朝首輔建極殿大學士張居正親筆所書。殿中置御座,龍屏南向,御座上方居中高懸一個黑地金字的大匾,神宗皇帝親筆御書:學二帝三王治天下大經###。御座之東稍南設御案,御座之南稍東設講案,御座之西設銅壺滴漏。一雙半人多高的金色銅鶴口銜粗如細燭的玄香東西相對而立,旁邊各有三山小銅屏風障金銅炭爐。御案上放著一部古書,閃黃錦緞的函套,已然變得暗黃的竹紙,古色古香。信王過去一看,見是北宋刊版的《易經》,旁邊放著太醫院特製翻動紙頁用的漚手香,一把壓書的金尺。紫檀雕荷花筆筒裡放著幾枝竹雕雲龍紋筆、銅胎景泰藍鑲嵌寶石湖筆,剛剛用了一點兒的天下太平龍香御墨烏黑髮亮,青玉雕雙龍箕形硯洗得極為潔淨,已是多日不用了。德化窯白釉雙龍戲珠筆架上竟還放著一枝雕龍紋白玉筆,龍紋獅紐鎮紙上的金獅張牙舞爪,栩栩如生。信王見殿中景象依舊,只是物是人非,十幾年的時光倏忽而逝,皇祖父、父皇還有皇兄都已不在了,心念及此,禁不住暗自傷感。此時徐應元、王承恩在大殿內外四下裡細細看了一遍,未見什麼異常,心神略定。信王坐在御案後在歇息,身子乏乏的,卻難以入睡,徐應元、王承恩侍立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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