箇中不同。”她看了他一眼,慢慢鬆開手:“你心情尚可地時候,周圍不會這麼涼。”她之所以鬆開手,是因為感覺到。他的注意力已經漸漸轉到她這邊來。
他坐下身。微垂著眼眸。她體察入微他早就知道,在他心裡。她從來不是笨蛋。她可以從最細小的地方找到規律,永遠不會把他的情緒逼到盡頭。換句話說,她可以說是,對他的心緒瞭若指掌。言談有度,就算玩笑,也不會失分寸。這種控制,讓他們之間最近地相處可謂風清雲淡,她把支點把握的恰到好處。讓他們之間就算偶有搖擺,也最終化為平衡。但是,他總覺得少點什麼。她這樣做固然沒有錯漏,但是,他就是覺得缺少一點東西。
她看著他的神情,忽然說:“不如,我們下去,吃點夜宵吧?”她這話一說出口,頓覺失言了。她居然會犯這樣的錯?他的血族,他只飲血,根本不吃任何人吃的食物!
他看她噤口的樣子,大眼中掠出一絲尷尬,卻是因此,帶出靈活生動來。想來她是想安撫一下他的情緒,有點著急,才會失言!一想到這個,他眼中忽然帶出笑意來,伸手去扶她:“走吧,我雖然不吃。但你難得肯主動吃飯,總不能敗興才是。”
她一愣,由著他把她扶下床來,伸手撫了撫微亂的髮絲,看他此時氣息凝和,與剛才又大不相同。這人雖然面無喜悲,其實內心是暗生洶湧。與他相處,實在不是一件容易地事。
千縱林外,有城池名凌雲。華陽境內的主要大城,皆是有個雲字。從華陽境最北的秋雲城算起,至最南的播雲城。這條線路是直縱南北,有主要綿長千里幹道。其它城鎮,則是東西散落不等。
此時凌雲城已經陷入完全的黑暗,血奴地蔓延速度極為地驚人,其血中被下了孤檀一族特有的魅黑毒。這種血咒中者已經神魂皆被控制摧化,身體漸漸僵死。只有一縷體魂尚餘屍身之內,只會不斷取血以奉養施咒之人。而且中咒者一旦血毒入髓,身體髮膚皆是奇毒無比,哪怕對方被他碰傷一點點,就馬上會變成第二個血馭。
夜深人靜,正是好夢正酣之時。也正是人最不設防地時候,血奴從清波湖一帶開始蔓延,短短几個時辰,已經從清波湖一路南蔓至凌雲城。城池不見房倒屋傾,卻是滿城陰黑無光。遍地都是人,不,都是血奴。他們曾經是人,但現在已經不是。他們僵直著軀體在城裡遊蕩,任何生鮮的氣息都會引得他們瘋狂。他們的臉已經發黑,滿嘴的牙竟然全成了尖尖,而且也是烏黑的。除了對血的無休止渴望,他們根本只是會移動的屍體!
此時凌雲城頭,東配角樓上,立著兩個人。一個身著紅色錦紗,長髮挽成追蝶,長裙翩飛之間,腰際的兩條長絛有如蝶之尾翼。她眼眸黑亮,此時笑若春花。更映她原本美豔的容顏,更帶出驚心動魄的誘惑!她十指纖纖,半藏半掩在窄袖裡,耳後兩縷長長的髮束,飛掠出柔美的光暈。而光,並非是因天上明月,而是因,她周身漫散的氣息。
而立在屋頂另一處簷尖上的,是一個年約七旬的老者。青衣青靴,髮絲綰得緊密,削瘦的面頰此時更因神情的冷凝而格外的緊崩。他身後背一柄長劍,兩條游龍交織成股,劍身金光燦燦,帶出暖熱的暈圈。
“兩個月前,老夫已經察覺北方亂雲翻卷。便知那魔頭又在生事,卻不成想,將你放了出來!”莫天慈冷冷看著她,駐守於清波湖一帶的弟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喘息間已經成了她的血奴。再來其他弟子,也都是填了旋坑。要治這血咒,必要先殺了施咒之人!殺?他根本沒有把握!
“哼,黃口小兒,在我面前自稱老夫!”孤檀有如聽到笑話一樣,唇角飛揚,眼中卻帶出殺機:“袁天浩呢?讓他出來!”
“師祖早已經歸天。”天慈微微睨眼,滿城血奴,其實是他滿城子民。削去他們頭顱,一樣無法令他們解脫。他們的靈魂,永遠附在這個妖鬼身上。得不到安息!孤檀憂剎母,她在用這個方法,來懲罰他們!
“死了?”她輕啐了一口,笑意更加狠獰,眼珠開始蒙上血色:“那就先算新仇,再提舊恨!十五年前,你誑我子民,將其皆盡誅殺於此地。當日一人之命,要你今日百人來償!加諸於我,必加倍還你!小子,你受死吧!”她言語未盡,身形已展。飄搖之間,有若飛天。雙臂招搖,天空陰慘不見星月,光影之間,似有萬千妖鬼號哭。她五指拈緊又放開,猛然伸手向上,一抓一放之間,空中出現一個巨影:“百殺龍牙蠱。”
她的眼瞳已經完全血色,額上出現飛翼一般的黑紋。她本是想潛入華陽山,在那雙極宮內讓他們魂飛魄散。但是,華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