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等來同伴的營救。人頭落地就意味著對其他人的警告,穀倉人頓時有些怯場,稍一遲疑,對方的鐵鍁就已經飛到了眼前。李長久將頭一縮,首先朝後退去,驚慌中沒忘了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棉衣前胸,似乎圍子人是衝他身上這塊金子來的。有一個人敗走.就會有許多人跟上,穀倉人你推我搡地擠成一團,節節敗退。等他們大喘粗氣,停下來撫摸身上臉上的傷痕時,發現自己已經退到了臺坡上。他們驚駭無主地四下張望,尋覓著退路也尋覓著希望,可他們尋覓到的卻是自己的金掌櫃。
穀倉哥哥出現了。他從臺下爬來,吃力地翹起頭,咬扁了牙默默注視自己的夥計們。穀倉人呆子一樣僵立著,用眼光掃盡了他身上的每一塊地方:裸露的血淋淋的皮肉,臉上佈滿了青腫的傷痕,乾旱的眼睛,溼潤的下巴,滿嘴的唾液和血沫一灘一灘流出來。
李長久首先明白過來,跑過去扶他。於是別的人也動盪起來,上前圍住了自己的金掌櫃。他們將穀倉哥哥扶過來,打算重新直面這場搏戰。這時,臺頂上的圍子人開始移動,移動得讓穀倉人莫名其妙。等到他們在穀倉哥哥的呻喚中突然醒悟:自己已經失敗,必須馬上離開這裡時,一陣轟鳴聲從臺坡那邊傳來。一會,隨著李長久的一聲怪叫,穀倉人看到,四輛手扶拖拉機露頭了,順著土坡迅疾滾動,飛轉的輪胎打起無數土浪土花,轟轟隆隆碾過來,轉眼就橫衝到眼前。穀倉人嘩地散開,讓出一條狹道。但是,由宋進城駕駛的為首那輛拖拉機並沒有按狹道直走,機頭朝右一歪,又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