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開始了呢?按照慣例,他應該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壘起新祭壇,面對祖靈來一番群情激揚的賭咒發誓——頌揚團結,擯絕分散,誰挖到金子誰交公,完了大家平分。在隨時都有死亡臨頭、恐怖纏身的荒野深處,任何人都沒有理由擺脫對鄉黨團幫的依賴。而現在他們卻只想把團結精神體現在用一口鍋、吃一種飯、睡一樣的帶著噩夢的覺和抗擊圍子人上,至於金子,似乎誰挖到就是屬於誰的。
“停下!停下!都給我過來!”
他跑過去朝自己人呼喊。但夥計們太專注於地層深處的黃金了,沒人理他,甚至連抬頭望一眼的舉動也沒有。只有風是聽話的,悄沒聲地飄來,鑽進他的褲筒,在光腿上游移。
“過來!集合!”
他的喊聲被荒風吹散了,如同野鳥的啁啾讓人淡漠。他惱火地走過去站到一個已經挖進去半米多的土坑前,將正在剷土的周立通撕轉了身子:“聽見沒有?”
“啥呀?”周立通眨巴著眼,不解地望他。
“沒腦子的豬,想抱金磚又不知道咋抱。這樣挖下去成麼?”
“咋不成?”周立通煩躁地反問。
“集合!”他說著,又到別的坑口訓斥人去了。周立通又低頭吭哧吭哧幹起來。無形中的競爭已經開始,誰都想首先挖到金子,誰都覺得自己佔據的是最佳地形,誰都想在一種不分晝夜的勞苦之後變成財主。
穀倉寄哥訓斥完了別人,再回望周立通,突然感到一陣沮喪,同時也清醒了許多,人們已經把他的舉動看作是嫉妒和多管閒事了。他靜靜立了一會兒,看沒有一個人聽他的話跟他過來,便嘆息著搖搖頭。何苦哩,他也是條剛血漢子,甩開別人,他不比誰過得好呢?可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