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那天晚上的雨確實如春雨一般,在裝腔作勢地打了幾個雷之後就潤物細無聲地下了起了細細密密的雨,因為言藹霖折騰得實在有些累,也就不想再在那屋給她換乾淨床單了,葉晨本想下樓去散散步消消食的,可這細雨雖不大吧,但也挺密的,言藹霖洗過澡之後就直接進了被窩,葉晨洗了出來,雖然有些彆扭,但一想到很有可能就要有兩個月看不到言藹霖,今晚,說什麼,也捨不得和她分開,還好言藹霖早有準備多拿了一床被套出來,待葉晨鑽進她那邊的被套後,她起身關了大燈,只留了床頭微弱的燈,暖黃暖黃的,在這乍暖還寒的夜裡,顯得尤為溫暖。
這一夜,沒有酒精,亦沒有*,葉晨一手壓在頸後,側著身,望著身旁的手,言藹霖的長髮隨意地垂了下來,她睜著眼睛若有所思的樣子真是美極了。
“在想什麼呢?”在這樣的夜裡,任誰都能軟成一攤水,葉晨輕聲問道。
“想想有沒有東西拿掉的。”
“哦”在這方面,葉晨幫不了忙,她一向大大咧咧的,想事不能周全。
“你要睡了嗎?要沒什麼事我把這燈也關了。”言藹霖似乎是想完事情就想熄燈睡覺了。
“嗯。”
就連最後一點光亮也沒有了,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兩人彼此都看不到彼此的樣子了,沒有影子,沒有輪廓,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許是太早了,又或者是言藹霖在身邊,葉晨並沒那麼容易睡著,她依然保持著熄燈之前的姿勢,枕著自己的手,睜著眼睛望著滿室的黑暗,已經看不見言藹霖了,可卻從沒有這樣真切地感覺到她就在咫尺,觸手可及,那樣真實地躺在她身邊,而不是以往的飄忽不定,漸行漸遠。她要出行,也由著她吧,她會在這裡等她回來的,等她回來,一起生活,像她手受傷自己照顧她的那段日子,叫她起床,給她做早餐,然後兩個人一起出門,她送她去上班,然後自己就去自己的那個餐廳,各自做著各自的工作,事業。對了,是不是得再買一套房子啊,只屬於她和言藹霖兩個人的,她爸是有好幾處房產,但她和言藹霖住的房子,還是自己掙錢買吧,其實這裡也不錯,看言藹霖也挺喜歡這兒的,但總歸是別人住過的,雖然她朋友住的也少,但畢竟不是新房,而且也稍顯小了些,得,得趕快賺錢才行,現在房價這麼高,她那個餐廳離賺錢還有些距離。啊,還有,好像言藹霖像是還不會開車,等她回來讓她去學車,以後自己沒在的時候,她也不用老是打車,打車有些時候運氣不好要等好久的,言藹霖喜歡什麼車呢?她要喜歡太貴的,自己可能就買不起了,怎麼想這麼一下,就覺得自己這麼缺錢呢?
言藹霖貌似睡著了?這呼吸聲,葉晨越想越興奮,越想越睡不著,一下就覺得她和言藹霖的未來清晰起來了,只是轉念一想,這好像也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呢?想著現實,又覺得自己彷彿憧憬得太美好了,有可能言藹霖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想法,正有些黯然神傷時,就聽到言藹霖突然出聲道,“葉晨,你睡著了嗎?”
像是心中所想突然被窺探般葉晨還受到了些驚嚇,在那黑夜裡一時沒出聲,緩了緩,伸了伸身子,“沒呢?怎麼呢?”
因為沒開燈,也看不到人的表情,言藹霖突然問了那麼一句後,又沒繼續說話,葉晨還在暗想這人是在說夢話嗎?
“如果……..如果……..如果這趟我旅行回來後,你要是願意,我們……… 就試試吧……..”她在暗夜裡說得話像是彈鋼琴一般有節奏,抑揚頓挫的,延綿不絕,像是一曲悠揚的山歌似的,葉晨聽得有些懵,因為言藹霖像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氣才說得那樣一大段話,她得停頓一會兒再補些氣嗎?葉晨腦子嗡嗡的,有些吵,也有些懵,有些木。
言藹霖那個停頓,停了好久,這樣的雨夜,街燈上掛著一串串的水珠,輕而易舉就穿成了線,顯得這個夜又溫柔又浪漫。
“我…….不知道,有些東西,它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你救了我,雖然………我想一些東西可能想得很悲觀,我們的想法,經常也不是很一致。那天我媽說我要是死了,沒人給她養老,我……..雖然和她的關係不太好,但也就只有她一個媽了。所以,謝謝你。”
咦?葉晨豎著耳朵聽,怎麼越聽越覺得言藹霖說得越遠,這繞了好遠,所以,她那剛不是表白嗎?葉晨蹙著眉憋著嘴,在黑暗裡表情十足。
言藹霖舔了舔嘴唇,說出這些對她來說實在是太艱難了,她尋死了這幾年總是不能成行,或許這條命這個時候閻王爺也不願收了吧,那也只有繼續這樣活著,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