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頓飯吃得悠遠綿長,夜愈發深了,店裡的客人三三兩兩地離去,萬玲走的時候也只在很遠處揮了揮手,禮節算是足夠了,不知道吃了幾個小時,紅酒已經第二瓶就要見底,晚班服務生在期待著一天工作的結束,落地窗投射出城市的縮影,霓虹燈照亮了整個城市,照亮每一個歸家的人,不得不結束這難能可貴的一晚,言藹霖喝得暈乎乎的,葉晨怕她走不穩被摔到,只得一手扶著她的手,以後是不是不能讓她喝那麼多酒了?要成一個女酒鬼了,她一邊攙著言藹霖,就只覺著言藹霖整個身子軟軟的,溫熱的,靠在她身上,眼神迷離地質問道,“年三十那天晚上我是不是也喝成這樣的?”
葉晨給榮卿卿打了電話,夜風寒冷,不由地把言藹霖摟得更緊了些,“你還知道你自己喝成那樣呢?那晚要不是碰上我,你還鐵不定被那老女人怎麼樣了,說不定連骨頭都不會剩。”
“那我應該謝謝你咯?”言藹霖把著她的手,頭有些晃晃悠悠,不經意挨著葉晨的頭,就順勢靠了上去。
“冷不冷?”葉晨問道。
“還好。”兩人就這樣站在路邊等著榮卿卿來接,葉晨攬著她的肩。
“城市太亮了,看不見天上的星星。”言藹霖仰著頭望著黑漆漆的天空。
“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帶你去璧山看?”
“在哪兒?”
“離S城200多公里。”
“好遠,我想現在看。”
喝了酒的人總提這樣的無理要求。
葉晨往後退了退,雙手把著她的肩,四目相接,離得太近了,甚至都能聞到彼此的氣息,言藹霖以為她要親她,忙害羞地低下了頭,葉晨笑了笑,支起她的下巴,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言藹霖不明所以。
“現在這裡,就是整個夜空中最亮的星。”
言藹霖一下僵住,全然不知道她這是情話還是冷笑話,情話太赤。裸,冷笑話,她又如此一本正經的樣子,最後,言藹霖實在沒繃住,笑了出來,葉晨也覺得自己實在說得像個冷笑話,於是也跟著笑開了,一邊笑一邊假意抱怨道,“怎麼了嘛?難道不是真的嗎?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裡的身影……”說著說著她竟然唱了出來,言藹霖更笑得肆無忌憚起來,有多久都沒有這樣開心過了,這一刻,像是忘記了所有,前塵往事,那些不開心的過往在這一刻都顯得那樣的微不足道,她唱得響亮,引來周圍不少人的回頭率,言藹霖覺得太高調了,不得不伸手捂住她的嘴,讓她別唱了,好難為情的,這天底下有誰會說自己的眼睛是夜空中最亮的星的,葉晨還和她鬧著,要掰開她的手,她卻一下撞入葉晨的懷裡,雙手緊緊地抱著她,不言一語,不著一字,把頭放在她肩頭,怕自己再錯過她。
這大街上,大庭廣眾,葉晨被她這樣抱著,倒也有些手足無措,榮卿卿已經在葉晨的車上等著了,葉晨也只好回抱著她,兩人不知抱了多久,也沒說話,好半天,葉晨才意識到不大對勁,側過頭看,言藹霖,居然那樣站著歪在她肩頭上睡著了!!!!睡著了!!!!葉晨心裡像被冰劈了一樣,這樣濃情蜜意的時刻不應該盛重表白嗎?葉晨無奈,只好又把她弄進車裡,這個女人,有時真是拿她沒辦法啊。
駕駛位的榮卿卿笑得莫名其妙,一副終於和好了的欣慰之情。
“你笑什麼啊?一直笑?”葉晨被他笑得心裡發毛。
“嘿嘿……嘿嘿嘿…….替小……晨你…….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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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不是,你仔細點開車。”葉晨不由地提醒道。
那個春節,空氣裡都飄浮著糖絲一般,又濃又稠,那天之後,葉晨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每天覺得時間不夠用,她先是去重新做了一個頭發,而後又真的是經常去健身房健身,言藹霖果不其然地每次都陪著她去健身房,日子過得充盈而快樂,而言藹霖,丟了蕭筱那塊地,雖然有些遺憾,但心裡一想到葉晨,卻也安心了不少,快到元宵節了,雖然公司已經上班快一週,但基本所有人在這正月裡也沒什麼做事的心思,她大哥言世明就更沒有了,那天莫名其妙崴了腳也不可能來上班,正月十一那天,言藹霖也沒有上班的心思,想著去看看言世明,言世明住在私人醫院裡,傷筋動骨一百天,腳上了石膏,言藹霖是下午兩點多去的醫院,那時正好言世明病房裡也沒其他人,就只有上官曉曉在陪床,言藹霖看到他的時候還有些驚訝,不是言世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