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這個詞從言藹霖腦子裡彈出來的時候很陌生,在尋常人情竇初開十幾歲的年紀時總是會對未來的婚姻所憧憬,白馬王子,七彩祥雲,大紅燈籠,言藹霖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她的成長路程無法用常人的標準來衡量,人家的童年沒心沒肺,她從童年開始就得照看家,想著法地討好自己的媽,十幾歲青春荷爾蒙時期,她只是依賴顧慕青,像大海里的浮萍找到了一根伐木,後來,當那種依賴變成痴戀的時候她也沒想過和顧慕青結婚,沒想過,也不敢想。
顧慕青死後,她連求生的*都少之又少,更遑論結婚,直到遇上葉晨,像是老天爺打了一個葉晨是她從未結識過的那種人,她熱情,體貼,善良,對生命充滿了熱情,對她的愛濃烈又厚重,如果說顧慕青之於她是一杯常年不斷的清茶,葉晨就是烈酒,她會醉,而且偶爾會醉得不省人事,只是結婚........
她望著一臉真摯地微微仰頭等著她的葉晨,她眼睛晶亮,因最近勞心勞力,下眼皮微微腫著,有眼袋了,她握著她的手,有些不安又有些抱歉,抱歉的是她覺得這樣的求婚太不莊重了嗎?其實言藹霖不在意的,她在意的是自己的遲疑,那一瞬,她眼神的閃躲,她沒吭聲,任何的解釋都變得殘忍。葉晨突然扭頭笑了起來,不經意間卻放開了她的手,“哈哈,看把你嚇的,我逗你玩呢,這樣的求婚會是我葉晨的風格嗎?我就是試探試探你,你看,一下就被我試探出來了吧,看在我們這麼重的情誼份上,你好歹也裝裝樣子嘛,你肯定是因為我現在還不夠有錢,所以才不願意的對不對?你放心,等我掙夠了錢,再向你求婚啊,你得等著我。”她邊說邊走,沒一會兒已經和言藹霖拉開了距離,插科打諢永遠都是最低段位的偽裝方式。
“葉晨.......”見她越走越遠,言藹霖幾步追了上去。她捉著葉晨的胳膊,胸腔卻像被上千螞蟻啃咬般,又酸又軟,葉晨卻兀自沒有回過頭來,她不想讓言藹霖看到自己落淚,那更像個弱者在乞求同情和施捨,她近日真是太脆弱了,求婚人家就一定得答應嗎?她知道這個道理的,可還是控制不住地有些失落和難過,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裝鎮定道,“我忘了我一會兒得回店裡處理點事情還得麻煩你回醫院繼續照看一下兩個老太太,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啊。”她終於轉過身來拍了拍言藹霖放在她胳膊上的手。
晚風溫柔,她一個人走在夜色裡,她的背影漸漸遠去,在言藹霖的視線裡模糊,她拐進的那個小巷哪裡是去店裡的方向,言藹霖站在街邊,佇立良久,這才低著頭往醫院方向走去。
葉晨一手叉在褲兜裡,有些頹然,更有些懊惱,懊惱之餘出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她不想回店裡,甚至哪裡也不想去,什麼人都不想見,這可能是這些天來在醫院照顧珍姨後的累積壓抑。言藹霖是她第一次想要和一個人白頭到老的人,自己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提什麼結婚。她嘟著嘴,面無表情地壓馬路,風吹過,飄來一陣濃郁的香氣,初秋的桂花開了,香的有些醉人 。
她突然有些想喝酒,酒吧7,8點的時候還人煙稀少,侍應生也還在悠閒地擦著酒杯,“喲,稀客呢。”有酒保認出葉晨來,笑得諂媚,“怎麼的?還封殺我啊?我就不能來了?”葉晨一到這樣的場子,就恢復本性,只那張強裝嬉皮笑臉的臉上有些微的落寞,場子裡壓根就還沒什麼客人,誰會在天都還未黑盡就來酒吧裡買醉,酒保給她拿來酒,她找了個角落窩起來,幾杯酒下肚,胃就有些燒起來,她都沒吃飯,也不餓,想著珍姨她就有些傷心,一個人喝悶酒更容易傷心,於是,在那深夜還未到夜裡十點,全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的時候,葉晨,她,這個傷心人,就有些醉了。
酒吧裡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她來的自然是之前藍靜宸和上官水水初見的那個LES吧,來來去去全是女人。
LES吧的女人不外乎那幾種,不用看,都知道是的,長髮飄飄,可一看到好看的女人整個眼神都不一樣的,當然,也總是有平日裡走在大街上隱藏得很深的那一群,只是在這樣特定的地方,撕掉了身上所有的“面具”,她們喝酒,唱歌,嬉笑,*,葉晨笑了笑,還是這樣的地方屬於自己吧。沉迷在這樣的喧囂裡,醉生夢死,奮鬥努力個什麼啊,
有什麼意義,她爸掙的錢這輩子她省著用也夠了,及時行樂吧,計劃個什麼未來啊,有未來嗎?她扯了扯嘴角,眼神在這穿梭來穿梭去的各種女人之間無神的徘徊,直到看到舞池裡兩個女人。
葉晨之所以被吸引到,純粹也是因為下面這些不三不四的觀眾的呼聲和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