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比自己大的少年,必然經歷過遠超出常人的苦難與艱辛。
楊恆身形飄起,來到洞頂下方,伸手往上一摸揭起塊薄薄的網狀物事,說道:“你看它像不像青苔?有它遮掩,即使近在咫尺也難以發現這上面竟有個出風口。”
匡柏靈提氣躍上,一陣後怕道:“這地方師父早就來過。如果我們藏在洞裡不出,遲早會被他找到!”
楊恆凝動神息往上探測,須臾後面露異色道:“我得設法上去瞧瞧。”
匡柏靈對楊恆的才智經驗已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楊恆不語,全神貫注地用手輕輕撫摸石壁,臉上又漸漸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呼──”就在匡柏靈想開口再問的時候,楊恆的掌心陡然煥發出一蓬淡淡金光,如波瀾般沿著石壁往四周擴散。然後,匡柏靈就看到這堅硬的石壁無聲無息地消融在了金光裡,露出了一個足以透過身軀的洞口。
“上去吧。”楊恆縱身躍上,穿越過約莫丈許厚的石壁,落在了一間石室中。
匡柏靈跟著躍上,用洞簫的眩光照亮四周,小心緊張地打量著石室裡的情形,卻駭然發現腳下的洞口正在神奇地復原。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呆呆望著恢復原狀的地面,脫口問道。
“神息,”楊恆說話的神態從容自然,沒有丁點兒得色,就像是剛剛完成了樁不值一提的小事,回答道:“我用它化開土元,隨後重新閉合上就是。幸好令師百密一疏,沒有在這兒設上禁制,不然我也只能乾瞪眼了。”
“神息──”匡柏靈倒吸一口冷氣,才曉得那日和楊恆交手過招能夠全身而退,是何等的幸運。她卻並不清楚當時的楊恆尚未掌握驚仙令的奧妙。
這時楊恆已將注意力移轉到石室裡。也難怪楊恆剛才會在下頭詫異,這間約莫十五六丈方圓的石室宛若一間井然有序的倉庫。可是倉庫裡擺放的並非什麼奇珍異寶,而是許許多多再尋常不過的日常用品。
大到櫥櫃床榻,小到針線首飾,衣衫鞋襪,碗筷杯碟,五花八門應有盡有。每件器具盡皆一塵不染,收拾得整整齊齊。
“這是什麼地方?”匡柏靈疑惑地打量四周道:“師父從未提起過。”
楊恆像是隱約猜到了什麼,卻沒有說出,隨手翻檢著架上陳列的瓷器。
突然他的手停在半空,向匡柏靈搖了搖頭傳音入密道:“有人過來了。”
匡柏靈大吃一驚,心想這地方除了師父還會有誰來?一旦他推門而入,就算躲得再隱秘,在這麼間石室裡也絕難逃過他的耳目。也許,他們應該立刻再逃遁回山洞中。
匡柏靈屏住呼吸,盯著楊恆的面容,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將出來。
楊恆好像並不急於找地方躲藏;他深深吸了口氣,將右手悄然提到腰側,遙遙對著石門。
過了許久,楊恆的手又緩緩落下,微笑道:“運氣不錯,他走了。”
匡柏靈渾身虛脫,靠在櫥櫃上問道:“是我師父?”
楊恆道:“我不敢用神息探測。不過從聽到的動靜上猜測,應該另有其人。”
匡柏靈大奇,忍不住問道:“難不成是我的師姐?”
楊恆搖頭道:“不,是個男人。而且……”他若有所思道:“應該是我認識的人。”
匡柏靈的好奇心漸漸戰勝了恐懼,追問道:“他是誰?”
楊恆眨眨眼道:“你想不想偷偷跟在他的身後,瞧瞧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聽說不是師父,匡柏靈的膽氣壯了不少,又覺得假如拒絕楊恆的提議,未免會被他譏笑膽小怕事,於是頷首道:“好啊,咱們跟上他。”
兩人走出石室,外面是一條悠長曲折的走廊,牆壁上刻滿栩栩如生的石雕,每隔三丈都有盞長明燈照亮。
匡柏靈小心翼翼地跟在楊恆身後,心裡頭即感害怕又覺刺激,沿著走廊行出二十餘丈,聽見前面傳來聲響,像是有人在用錘釺敲打雕琢石頭。
“咚咚咚、叮叮叮──”這聲音在萬籟俱寂的走廊裡來回震盪,清脆而刺耳。
匡柏靈改用傳音入密道:“是我師父,我們師姐妹都不會雕刻。他從不肯教。”
楊恆點點頭,傳音入密道:“我們湊近點兒,看看他們會說些什麼。”攬臂攜起匡柏靈微微發抖的嬌軀,如雲影過潭,往走廊盡頭飄去。
“咚咚咚,叮叮叮──”楊恆看到,在走廊通向的一座巨大石廳裡,吳道祖手握錘釺正聚精會神地雕琢著